走過2012我們都是必勝客
当12月21日安然结束时,人们尽可以去嘲笑“末日论”。荒誕不經的預言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了。盡管如此,人們無法嘲笑一種可能性:這個世界可能在突然之間整體清零;人們更無法回避這樣一種必然性:這個世界終會在某個時刻歸于寂滅。
“世界末日”的話題,其實能讓我們慢下腳步,重估生命中的各種價值,從而尋找一種更有意義的生活。
這裏,我們將講述六個人的故事,看他們如何把握當下,追求輝煌。
末日預言也有正能量。走過2012,我們都是必勝客。
林丹的2012
林丹對于2012世界末日的種種傳言一笑了之,他用自己努力的身姿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的未來更輝煌。
上月底,中國羽毛球公開賽期間,上海源深體育館,《新民周刊》記者再次與林丹見面。秋日的下午,場內羽毛球激戰正酣,場外林丹在忙于他的新書簽售,2012年,林丹成了體育界的人氣王,談及即將過去的一年,林丹感慨萬千。的確,2012簡直就是“林丹年”:這一年,他成功衛冕奧運冠軍;這一年,他與相戀8年的女友謝杏芳牽手紅地毯;這一年,他的廣告身價突破了千萬元……
永恒的2012
記者曾經多次采訪過林丹,在上海,羽球一哥再次坐在了記者的面前。少了賽場上的幾分霸氣,也沒了奪冠後的激動與呐喊,面對《新民周刊》記者的采訪,“超級丹”表情平靜,話語中多了一份謙和與責任。
談及倫敦奧運會巅峰對決,幾乎所有人的記憶都會在林李世紀大戰的現場定格、回放:瘋狂、喜悅、尖叫、遺憾、落寞,種種情緒的肆意宣泄讓溫布利體育館像一個快要爆炸的大鍋爐,當決勝局的比分鎖定在勝利的那一刻,狂喜的林丹把溫布利體育館變成了田徑場,似乎只有奔跑和呐喊才能宣泄內心情緒,隨後他面向溫布利觀衆,以及全世界的電視觀衆,脫掉戰袍赤膊歡慶,雙手做出一個機槍橫掃的動作……這不由人讓人想起了《亮劍》中李雲龍的那句經典台詞:“什麽他娘的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是軍人,就從來不說孬話!”就在林丹盡情歡呼的這一刻,連英國BBC電台的評論員也被林丹征服:“林丹成爲曆史上第一個衛冕羽毛球男單冠軍的運動員,他絕對是曆史上最偉大的羽毛球運動員。而李宗偉有點可憐,他總是距離冠軍那麽近,卻無法取勝。我能感覺到他心碎的感覺,但我們必須向林丹致敬,金牌屬于他!”
在上海,《新民周刊》記者與林丹的話題自然離不開2012的倫敦,但林丹卻不願多談自己,他更多地談到了對手:“在強手如林的世界羽壇,要占有一席之地,自然需要有自己的‘獨家法寶’。我覺得他們都很強,每個人都很優秀。正因爲他們都有實力,要想戰勝他們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每次和他們對決我都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其實,我很感謝我職業生涯裏的這些對手們,正因爲有他們的陪伴,才令我的故事更加精彩。”
記者發現,如今的林丹之所以能夠在倫敦奧運會上再次獲得男單冠軍,成爲了同時擁有奧運會、亞運會、世錦賽、全英賽、世界杯、總決賽、蘇迪曼杯、湯姆斯杯八大滿貫于一身的世界羽壇第一人,這除了他與生俱來的過人的天賦,強悍的體能,細膩的技術外,還離不開他尊重對手的謙虛品質和堅強不屈的的意志精神……凡此種種,幫助林丹成爲了球迷和業界公認的史上最傑出的羽球運動員。
豐收的2012
在中國龍年,作爲世界羽壇最爲耀眼一條“中國龍”,超級丹實現了事業愛情的雙豐收以及榮譽和金錢的雙豐收。談及2012,林丹向記者談到了世界體壇的勞倫斯頒獎盛典。
龍年的春節剛過,林丹只身飛往倫敦,參加世界勞倫斯獎的頒獎盛典,該獎項素有“體壇奧斯卡”之稱,他入選了“推薦提名”,成爲第一個受邀出席的羽球運動員。爲了出席頒獎,他買了套黑色西裝,白襯衫搭配紫色領帶,在劉翔和李娜無法參加的情況下,他是唯一的中國運動員代表,這也是世界對羽毛球文化的一種最高認同。走在威斯敏斯特中央大廳,超級丹俨然是好萊塢式的國際巨星,在唐甯街10號受到英國首相卡梅倫接見時,又變成了社會活動家。成就,定義了他的多重身份,也將更大的責任賦予了他,除了在世界大賽上摘金奪銀之外,羽毛球對于他的意義也在發生著改變。
《新民周刊》記者請他談談參加世界勞倫斯獎的頒獎體會,林丹答:“可以說感慨萬千吧。只有參與過才會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國際舞台。我們的傳統優勢項目可能並不具備真正的全球性。可能別人承認你是世界冠軍,也承認中國體育很棒,但並不代表我們身處最搶眼的位置上。從某種意義上講,體育文化比金牌更重要。”林丹的這番話,也是他首次參加勞倫斯頒獎盛典感觸最深的體會。
談及2012的另一個收獲,林丹的話題變得輕松起來:“今年國慶前夕,與相戀8年的阿芳完婚,總算是立業成家了吧!”
傳說中的楊過和小龍女,苦等16年後終成眷屬,而林丹與謝杏芳相守8年,2012年9月23日,龍年的八月初八,在這個黃道吉日,這對羽壇的“神雕俠侶”用一場盛大的婚禮見證他們的愛情。倫敦奧運會後,很多人猜測林丹會不會功成身退。林丹表示,他一定會在婚禮後,好好地坐下來問問自己的內心。而眼下,他只能半開玩笑說:“老婆只會喊你回家吃飯,李宗偉卻會喊你回球場訓練。有時候在競技場上,你的對手會比你的教練更讓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但現在,是老婆最大。”
除了收獲了事業和愛情,在這一年裏,林丹的商業身價更是呈現出直線上升之勢。
長相英俊、身材出衆的林丹如今在中國體壇已經開始受到越來越多的人的喜愛。比賽訓練之外的他亦頻繁穿梭于各類發布會和時尚活動。他不但時常出現在時尚雜志和影視廣告的大片中,他更擁有自己的運動品牌。而此次倫敦奧運上,霸氣外露的“超級丹”顯然將賽場變成了秀場:延續著一貫的硬漢風格,健碩的身形、黝黑的皮膚,大臂毫不掩飾性感的文身,還有頗具熟男氣息的淩亂胡碴,不知謀殺了多少菲林。2012倫敦奧運上成功逆襲,驚心動魄的決戰,更是撼動了全球數億觀衆。無疑,“超級丹”的威力仍將持續擴大,這也將爲他贏得更多品牌的追逐。只要你打開電視、翻開報紙、浏覽網絡,你就會發現林丹的身影頻頻出現在汽車、奶制品、功能性飲料、剃須刀、化妝品、服裝等各個領域的廣告上,他已經不折不扣地成爲2012中國體育運動員中的廣告代言第一人。目前,林丹已代言十多個國際大品牌,而且其兩次身價爆漲都是從奧運會奪冠時開始的,據業內專家分析倫敦奧運會林丹商業身價至少翻了一番,頂級代言收入已經突破了千萬。
完美的2012
對于林丹所取得的成績和影響,央視名嘴張斌曾認爲:“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結束之後,中國體育的領軍人是模糊的,有大量優秀的選手都成爲候選。而林丹正是在這個臨界點上完成了輝煌之作。不論態度還是潛質,林丹都具備成爲領軍人的素質。”如今,四年過去了,新的一年即將來臨。姚明已經退役,劉翔逐漸老去,孫楊尚顯稚嫩,唯有林丹,顯得那麽完美。
在羽球場之外,林丹的身份依然有點複雜:是運動員,是軍人,還是一名客家人。而在千千萬萬粉絲的眼中,他永遠都是無與倫比的“超級丹”,這個綽號來自羽毛球世界聯合會官方網站對他的昵稱,其受歡迎度可見一斑。
從外形上看,林丹俊朗的外表一直以來讓很多男女粉絲爲之瘋狂。實際上,林丹的魅力更多地在于他君臨天下的霸氣,在這個男性氣質正在逐漸喪失的時代裏,很有男人味、野性十足的林丹自然備受追捧。與此同時,在生活中,超級丹又是一位追求時尚,極有品位,夠哥們、講義氣的大帥哥。
“做最真實的自己!”是林丹率真個性的體現。記得在2012年的北京,出征奧運會前,《新民周刊》記者采訪林丹時問他:“有人說,你有著彼得·蓋德的技術、夏煊澤的拼勁和孫俊的腦袋。你認爲呢?”林丹正兒八經地說:“我很喜歡這些球員,但我不喜歡這個說法!好像我是他們的結合體。我就是我,誰也不是!”
站在賽場上,超級丹的自信和殺氣,常讓對手不戰而栗,這樣的個性是裝不出來的。的確,一個運動員要想成爲明星必須有三個條件:出衆的球技、英俊的面孔、與衆不同的個性。沒有個性的運動員成不了明星。林丹在成爲明星後,他的個性也成了球迷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有贊同也有非議。但林丹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管別人怎麽說,總是我行我素,勇敢前行。
林丹隊友曾透露:林丹在隊裏非常講義氣,從不耍大牌,對小隊員非常友好,平時小隊員們在技術上有什麽問題向他請教,他總是熱情幫忙。周末閑暇之余,林丹還經常請隊友們一起吃飯、唱卡拉OK什麽的,他不吸煙、不酗酒,不玩電子遊戲、不愛上網聊天,和隊友談笑聊天時,他的言語總是充滿智慧和幽默,很受歡迎……這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超級丹在國家隊的老大地位。
原本,林丹的一哥身份只限于羽毛球範圍內。從7年前以中國羽毛球隊領軍人物的身份獲得湯姆斯杯冠軍開始,他一直占據著世界羽壇霸主的地位,盡管這其中,間或有陶菲克、樸成奂、李宗偉給他施加一些壓力,但是林丹人氣和實力不僅屹立不倒,反倒是越來越強大。但在2012奧運會奪冠之後,林丹的名字似乎不再僅僅局限于羽毛球的範疇,在提及中國競技體育的代表人物時,很多人馬上就會說起林丹。而如今,看著林丹一路從一個毛頭小子成長爲現在的國內體育第一明星,李永波則感慨萬千:“他的確是個非常優秀的運動員,我也樂意看到他能站在更高的地方,有更大的影響力和發展。”
怪不得林丹對于2012世界末日的種種傳言一笑了之,他用自己努力的身姿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的未來更輝煌。
采訪最後,記者翻開了林丹剛剛簽售的新書《直到世界盡頭》。談及這本自傳,林丹說他並不忌諱披露自己12年國手生涯中一路走來遭遇的各種挫折,其血淚成長史堪比勵志大片,“扛住了,全世界都屬于你;若被打垮,腳下就是萬丈深淵。”這或是林丹對競技世界最真情的思想告白,也是他不斷前進的一大動力。低調、刻苦、堅韌不拔、不斷超越,永無止境。正如他在書中所言:人生的精彩不在于你站得有多高,而在于生命的寬度,“與一生相比,我過去的歲月只能算是匆匆片刻,我也不過是在羽毛球領域裏做成了一些事情。現在,讓我只做林丹,做回自己。那個從福建龍岩的小縣城裏走出來的小夥子,他平凡如你,正在書寫未來……”
見過“末日”更珍惜“今天”
每個生命都有自己的“末日”,既然如此,2012年12月21日,又與平常的每一天有什麽區別呢?
四十出頭,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接下來的人生軌迹。如果單純從個人的前途來說,孫蘊偉醫生也在這個年齡上看到未來:繼續醫生職業,醫治病人,積累臨床經驗,總結科研成果,老去,成爲讓人尊敬的好醫生……
但同時,孫蘊偉對未來又深感不安:醫患關系是否能夠改善?是否有更多年輕人安心做醫生?社會矛盾能不能少一點?法制化是否能夠真正實現?
研習醫學的人最“唯物”,孫蘊偉把2012“末日論”當作一個笑話,他只希望,這樣一個被賦予神秘色彩的年份,可以成爲這個社會的“拐點”,他期待更多人像醫生一樣抱有務實的精神,用切實的行動讓未來變得更好。
醫生的2012
年初從媒體上讀到2012“末日論”的新聞時,孫蘊偉權當是個笑話。從18歲選擇進入上海第二醫科大學學醫開始,孫蘊偉注定成爲一個“唯物”的人。在一個“唯物”的人看來,只要沒有科學證據證明“末日”的存在,那麽,它就是不存在的。就像通過人體解剖如果找不到某個器官,那麽這個器官就一定不存在一樣。
直到有一天,上初中的女兒也開始提到“末日論”,孫蘊偉才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名詞。
孫蘊偉現在是上海瑞金醫院消化內科主任醫師,從實習醫生到現在近20年的從醫生涯,難免見證病人的“末日”。見過太多以後,孫蘊偉以爲自己對生命的消逝已經麻木,但這種麻木感,其實只是特殊職業從業者的一種心理上的自我保護——醫生最明白生命的歸宿是個什麽樣子,于是總要避免去端詳命運的模樣。
醫生這樣有可能見證他人“末日”的人,更能體會“今天”的珍貴。因此,像“末日論”這樣的故事,讓孫蘊偉覺得不值得討論,每個生命都有自己的“末日”,既然如此,2012年12月21日,又與平常的每一天有什麽區別呢?
孫蘊偉自己的2012年,充滿積極的暖色調。從事業發展上來說,孫蘊偉獲評“正主任醫師”,同齡同行中,評上正高職稱的並不多,這是對他多年學習積累和工作實踐的肯定。這一年,孫蘊偉還接受了一項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帶隊援滇。
瑞金醫院援滇醫療隊,是上海市醫療援滇計劃中的一部分,醫院希望“留過洋”的孫蘊偉也能“下下鄉”。一開始,在接受醫院任務時,孫蘊偉有一些不情願。半年的援滇一方面會影響科室發展,他帶的研究生也會受影響。另一方面,孫蘊偉多年在國外求學,一直遺憾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女兒成長,現在女兒正讀初三,學業壓力大,孫蘊偉本想多陪陪她。
不過孫蘊偉最後還是接受了任務。孫蘊偉和同事們的目的地,是雲南怒江傈傈族自治州州府泸水縣。從上海先乘坐飛機到昆明,第二天再乘飛機到保山,從保山換乘近4個小時的長途汽車,顛簸2天之後,一行人才到達邊陲小城。
這是孫蘊偉第一次在如此落後的地方長期工作,泸水縣鄰近緬甸,只有17萬人口,生活在縣城裏的僅3萬,大多數人居住在山區峽谷地帶。縣醫院樓房看上去還不錯,但一進入內部,孫蘊偉就發現了巨大的反差。
一個差別是,像瑞金醫院這樣的大型三甲醫院,分科很細,醫生一般都是在某一個專科上具有專長,而泸水縣醫院的科室設置,還像幾十年前的醫院一樣只分大科室。還有一個更大的差別是,“現代醫學越來越依賴儀器,當地幾乎沒有先進的儀器,我們的本事很多都用不上。”
現實情況給援滇醫生們出了難題,但他們又不甘于無所事事。孫蘊偉和同事們調整了一下“戰略”,把工作重心放在對當地醫療人員的培訓上,向他們傳授現代醫學分科等知識。
醫生多多少少有些理想主義,在援滇的半年中,孫蘊偉和同事們雖然沒用上自己的“看家本領”,但如果當地醫生因爲他們的到來而有所收獲,他們也會體會到滿足。
手電筒與希望
“其實做醫生很矛盾,一邊總是抱著希望,一邊又見過太多的社會矛盾,太多讓人悲觀的現實。”中國醫生的職業處境,本身就是一個冷酷的現實。
孫蘊偉當年報考醫學專業,最重要的原因是認爲醫生這個職業非常穩定。“1990年代初,社會還充滿動蕩的氣氛,當時覺得,當醫生是最穩定的職業,而且還能給自己的家人、朋友帶來健康上的保障。”當時,醫生在社會上受人尊重,醫患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
20年以後,醫生居然成爲很多惡性傷害事件中的受害者。“殺醫”是最近幾年才出現的新詞,僅2012年,就有6起“殺醫”事件發生,造成3名醫護人員死亡,13人受傷。
最近的一起事件發生在11月29日,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一名醫生被人用斧頭砍傷致死。醫院宣傳處稱,事發時醫院處于午休時間,一名中年男子沒有挂號,直接沖進診室,用斧子將正在當班的康紅千砍傷。事發時診室內無其他人,康紅千立即被送往三樓急救,但搶救無效死亡。
醫生的職業聲譽下降,甚至生命安全受到威脅,很多時候是醫生替社會承擔了社會矛盾的惡果。孫蘊偉說,醫院裏最常出現的矛盾,是病人對醫保限制的不滿。“一些病人很貧困,但醫保對報銷範圍又有限制,部分人會把對醫保制度的不滿,發泄到醫院身上,與病人接觸的是醫生護士,他們自然把怨氣發泄到我們頭上。”
制度的困境不是醫生們能夠改變的。孫蘊偉提起晚期癌症患者住院難的問題。今年3月,一封市民寫給上海市領導的公開信,引起上海市高層的注意,也引發社會討論。寫信人秦嶺的父親身患晚期癌症,向幾家醫院申請住院都被拒絕。
醫院不願接受晚期癌症病人的原因,與“病床周轉率”這樣一個評價指標有關,醫院害怕晚期癌症病人“壓床”,因此不敢接收病人。但對于患者和患者家屬來說,他們不會去區分管理制度與醫院、醫生之間的差別。
像這樣無法解決的現實症結,每天都在醫院這個“舞台”上上演,醫生常常因爲現實而心生無奈。
醫患關系緊張,具體到一個醫生的身上,就變成了對“風險”的恐懼。“醫學是一門實踐科學,一定會有失誤的時候,現在的醫患關系,讓醫生們時時感到緊張。”不過就像孫蘊偉所說,即使現實環境如此,他還是保持著職業上的好奇心。“我不會放棄做一些探索,只不過會更加小心。”
醫生更懂得“當下”的重要,更明白行動比任何空想都要有價值。因此,孫蘊偉還是每天7點半准時出現在醫院,除了病房查房和專家門診工作處,還要完成各種內窺鏡操作和治療。孫蘊偉希望,更多人像醫生一樣,一邊心懷期待,一邊相信行動的力量。
“如果‘末日’真的到來,你會帶上什麽東西?”孫蘊偉醫生幾乎不用考慮,立即回答:手電筒。
這個答案讓記者有些意外,通常我們會以爲醫生在危機時刻,想到的是急救包這樣實用的物品。
“有手電筒就有光明啊,那時候精神鼓勵和寄托最重要。”盡管現實有些讓人困惑,但孫蘊偉還是保持著自己的樂觀。
站在2012年的末尾,孫蘊偉對未來充滿期待。“我們總是有期待,期待社會變得更好,期待真正的法制化,期待女兒能夠生活在一個穩定而安全的社會,盡管這些願望在短時間內還很難實現。”
對12月21日的末世論,她百分之百地不相信。“我們做的事情未必有多大的意義,很多時候都是對自己有個交代。”
2012,田藝苗很忙。
唱片業不景氣,越來越多機構倒閉,唱片公司改走經濟路線,古典音樂就更是式微。但上海音樂學院作曲系副教授田藝苗的古典樂樂評,讀者卻很廣。從2002年至今,十年間,田藝苗在不少媒體開設了多個音樂專欄,樂評集出版了一本又一本,印數一再增加。
看起來,聽古典樂的越來越少,跳“江南Style”的越來越多。但田藝苗的“穿T恤聽古典音樂”講座,仍然次次滿場。
谁还需要欧洲两三百年前的流行乐?
“你去大劇院看演出就會發現,演奏家都是年輕的,觀衆卻大多頭發斑白了。”田藝苗憶起父輩的古典樂情結,感觸頗深,“如果說我們是從小被父母逼著練琴走上這條道路的話,那他們才是真的愛。下鄉勞動的時候坐在拖鬥上唱《圖蘭朵》;‘文革’了去垃圾堆裏撿抄家剩下來的古典唱片聽……當音樂和他們苦難的生活連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成爲一種深刻的記憶。再聽到熟悉的曲子,那個年代就又回來了,所以他們對古典樂真的非常有感情。”
一旦離開這樣特定的生活背景,聽著羅大佑們長大的一輩人,便與古典音樂漸行漸遠。歐洲兩三百年前流行的東西,還能不能夠表達現代人的個性與感情,顯然是個問題。更何況,古典音樂本身就未必代表著個性或感情。“像巴赫那時,音樂表達公共的感情;到了肖邦、李斯特,他們覺得有必要表達自己的感情,但嚴格意義的古典時期,是海頓、莫紮特和貝多芬的早期,那時的音樂個性並不突出。一般宮廷貴族需要哪些禮節性的音樂,就請音樂家寫一個。”田藝苗說。
不過,“複古”正是眼下當紅不讓的潮流。幾百年前的流行音樂,被時間酵母醞釀出別樣的風味。說起來,古典音樂在西方的處境,與京劇昆曲在中國的情況多有相似——民間仍然有年紀較大的人,當作生活習慣一般去欣賞;進入廟堂演出時,卻能吸引更多年輕人去品味。
“昆曲一個完整的本子要三四天才能演完,依依呀呀的唱腔,鋪得那麽長,我們小時候未必會喜歡這樣的音樂。但是到了一定的年紀,你就會覺得能夠欣賞它的美。那種幾百年前的節拍,古雅的韻味,和現在日新月異的節奏很不一樣。”在田藝苗看來,“這就是複古吧。”
正如複古的時裝並不是叫人從頭到腳穿上當年的衣冠鞋履,隔了幾百年的時光再回來,古典音樂也早就不是它從前的樣子。但這其中那些微妙的改變,那些現代元素的絲絲融入,卻恰恰滿足了時人的需要。
“人活在現代,感情就是現代的感情。”田藝苗說,“我不支持原樣照搬,古典音樂還是要用現代的方式來演繹。像古爾德,他是用機械化和數理學的東西來呼應巴赫的感情,特別有新意,有個性,將巴赫彈出當下的感覺。我覺得古典音樂的演繹需要個性化,需要時代感。這樣古典音樂才能繼續流傳下去,不然就是一潭死水。”
“穿T恤聽古典音樂”
對音樂的喜好常常能反映一個人的性格,純粹也直接。李海鵬曾經對田藝苗說:“古典音樂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屏障一樣。我很煩的時候,打開巴赫,就感覺它像一個屏障,隔開了世俗的生活。”
這或許是其他音樂力有不逮的方面,但對于古典音樂的接受程度而言,卻未必是好事。屏障將世俗擋在身外,也不免令音樂本身産生距離感。越來越多古典音樂被運用于典雅堂皇的高檔場合,成爲體現身份層次的奢侈品,像華服,像珠寶,裝飾感越來越強。人們穿起燕尾服去襯托一種藝術欣賞的儀式感,與其同時,許多本該被同時吸納的內容信息、弦外之音,卻通通被忽略。
2010年前後,寫了十多年樂評專欄的田藝苗結集出版了自己的樂評著作《溫柔的戰曲》。寫樂評的田藝苗並不喜歡說服別人接受自己的觀點,隨性而行的她也並不急于推銷自己。反倒是成書之後,引來許多讀者的建議,“你光有書,沒有音樂,我們怎麽來欣賞音樂的好?不如你來開講座吧!”她想,“那也不錯,你們說開講座,我就開一個試試看吧。”隨後,就有了“穿T恤聽古典音樂”。
起這樣的名字,當然是有抗衡儀式感、權威感的意思在:古典音樂並不是一定要穿禮服去聽才行,穿T恤爲什麽就不能進音樂廳?——但田藝苗也不希望“穿T恤”這個放下身段的舉動,成爲另一種“擺姿態”、另一種“裝”。一方面,她很理解“禮服觀衆”的心態:“很多人覺得有必要用一種儀式感去尊重古典音樂,這也沒錯。”但另一方面,她深信“藝術不應該有任何的繁文缛節”:“藝術的本質是質疑所有繁文缛節,質疑規則甚至道德和感情,尋找真理。藝術家要推翻很多約定俗成的東西,他要用最直接最純粹的方式去思考去寫作。我們這個年代提倡貝多芬,爲什麽?他就是一個袒胸露臂沖進聖殿的人,他的音樂是直指人心的東西。”
“所以我覺得,音樂是完全貼近生活的東西。它其實可以是生活中的一種工具——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今天我很累,本來想睡一覺,睡了還是覺得累,但如果聽一段音樂就好像人一下子振奮起來了,或整個放松了。這是最明顯的一種功效。音樂就是在你心裏幹涸的時候,有東西會流進去。”田藝苗希望“穿T恤”這個舉動不只是針對音樂,也是爲自己掃除浮面的虛飾,“只有這樣做你才能真的認識自己、了解自己”。
古典音樂被她講得很好玩
經過兩年多的嘗試,“穿T恤聽古典音樂”的線下講座已陸續在上海、蘇州、杭州、南京、廣州、深圳等地舉辦。書店、圖書館、大學、音樂廳,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興致勃勃前來,領受古典音樂的魅力。
在上海音樂學院裏,田老師教的是作曲理論,難免枯燥。但在古典音樂講座上,走的卻是公共推廣的道路,用大家能夠接受的方式。樂理知識她也會講到,但絕不會是課堂型——“比如聊音樂結構,我會講:‘它像三明治,第一段會出現面包,中間則會變化,出現蔬菜或者牛肉,變成別的素材,到了第三段又會回到面包的素材。’用這樣的方式讓大家了解。”
比起結構,她更在意“音樂到底在表達什麽”:“結構也是一種音樂表達。很多人會說,這段是‘命運在敲門’,這段是‘月光’,這段是‘暴風雨’。其實貝多芬原來寫這些音樂的時候是沒有標題的,都是出版商爲了促銷,故意標上去的。所以你說這個音樂像什麽,其實並不准確。爲什麽一定是‘命運在敲門’,不能是‘命運在敲窗’呢?把意思說死了,也就沒意思了。音樂首先是模仿,模仿自然界,模仿人的心理活動和感情。但是要聽出在模仿之外,它的藝術規則。模仿必須要建立在規則和思維上,才能體現出深刻的感情。這樣去講的話,大家就可能對音樂産生更深層次的理解。”
在講座上,田藝苗常常會給來客放一段音樂——先來一首爵士樂,再來一曲三百年前的巴赫,然後問他們,有什麽相同點,又有哪裏不同。在她看來,無論爵士樂還是巴赫,“它們都有一種遊樂的東西,有一種遊戲精神,是玩出來的。巴赫的協奏曲就好像朋友之間遊戲競賽,你留一點時間給我玩,然後你接著玩。現代爵士樂也是這樣的,不知不覺中,音樂的精神流傳了下來,在不同年代,音樂始終有這樣的精神。”
而這種遊戲精神,這種“大家在一起”的好玩,也正是“穿T恤聽古典音樂”最吸引來客的地方。除此之外,田藝苗還會分作曲家來講:“比如莫紮特的歌劇,我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有腦子的人,像《唐璜》這樣的作品,他沒有去做道德審判。你看完會覺得:唐璜雖然很壞,但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唐璜,那也挺乏味的。貝多芬有時候還會作點道德審判,但莫紮特沒有,這是他很高明的地方……”選擇的傾向體現著她的個人喜好。聽其言觀其行,田藝苗的個性魅力,相信一定也是她廣受樂迷歡迎的原因所在。
如今,“穿T恤聽古典音樂”在微博的微群上已有近千名成員,不時上傳一些自己喜愛的古典音樂,或是發布相關活動信息。接下來,田藝苗將會繼《溫柔的戰曲》和《靠譜》之後,籌備出版《穿T恤聽古典音樂》主題書,介紹她自己喜歡的音樂家和主要作品。爲的,當然還是推廣古典音樂。
對12月21日的末世論,她百分之百地不相信。但人生總有大限,田藝苗看得很開:“我們做的事情未必有多大的意義,很多時候都是對自己有個交代,讓自己可以安心去老,或者在終點來臨的那一刻,可以安心去死。”
感情豐富的人才懂音樂
近年來,不少文化人開始了他們跨界推廣古典音樂的嘗試。香港小交響樂團指揮葉詠詩曾與詹瑞文合作,以“棟笃笑”的方式演出《古典音樂速成——音樂詞彙笑療法》,輕松诙諧地爲觀衆傳授予古典音樂常識。香港小交響樂團還多次與流行樂手合作演唱會,《愛與交響曲》(張學友)、《弦歌有你》(張信哲)等令流行樂迷同時領略了古典音樂的風采,跨界效果頗佳。周立波也和中國愛樂樂團攜手辦過海派清口混搭交響樂的“新賞會”。
有時候,無心插柳比有意栽花更有效,比如村上春樹——“他很喜歡古典音樂,什麽都聽,據說他一邊跑步一邊聽巴赫。村上春樹老在書裏寫到古典音樂,而且是專業的知識,所以現在那麽多年輕人喜歡古典音樂,他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而田藝苗的樂評集也非常好銷,今年新出版的《靠譜》,上市兩個月已經重印。她卻說,寫樂評就得要“不靠譜”——“重要的未必是識譜,感情豐富的人才懂音樂。現在很多人學鋼琴、買樂器、聽音樂會,我覺得他們就是急著想變得跟音樂有關系,急著想變得高雅起來,這不是真正地理解音樂的妙處,這就是我說樂評得‘不靠譜’的主要意思。”
正如毛尖說的,流言傳播得最快。田藝苗並不排斥寫音樂家的八卦。“每個人都會對八卦感興趣,我也是。講到肖邦大家就會想到喬治·桑,講到勃拉姆斯就會想到克拉拉,聽衆就是從八卦開始了解音樂的。八卦不僅是推廣古典音樂的敲門磚,還能幫助理解藝術家的創作。有些人生活中可能比較悶騷,什麽都不好意思說,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他的音樂。關注一個作者,他的生活中發生過哪些大事情,什麽事對他影響特別大,對于理解他的作品而言,是非常有用的。”
聊古典音樂,不可避免地會談到電影。且莫說直接以著名音樂家生平爲題材的名片,就有《翠堤春曉》、《一曲難忘》、《閃亮》、《狂戀大提琴》……不可勝數。即使是古典樂在經典影片中的昙花一現,也足以繞梁三日——看過《肖申克的救贖》,誰能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費加羅的婚禮》?《時光倒流七十年》的主題曲,教人一聽便爲之傾心;就算小豬麥兜,也用了太多巴赫肖邦莫紮特。好的古典樂爲電影點睛,電影的成功又極大增加了觀衆對于原聲音樂的興趣,不啻是雙贏。
但田藝苗卻略有保留,原因是對電影音樂的質量始終存疑。“電影對古典音樂的傳播力度很大,有很多段落直接采用古典音樂。但電影音樂很多都是畫面感、描繪性的東西。而在古典音樂裏,描繪性的東西意義不大。音樂是用節奏、音調、和聲等素材來發展的,並不是畫面,畫面感的音樂很容易變成風景明信片。而如果是用音樂本身素材來發展,大家就會覺得這個音樂有血有肉,有邏輯。所以一直以來,古典音樂裏,純音樂獲得更多認可。”
電影在推廣古典樂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令它成爲自己的附庸,對影片,加分有余;對音樂,卻失去思考空間。甚至,電影的發達還會影響了當代古典音樂的創作——“當代的古典音樂寫起來都像電影了,這未必是音樂的好事。不過我想,電影是這個年代新的綜合藝術品,如果莫紮特、柴可夫斯基活在當代,可能都會來寫電影音樂。平時我一直很關注電影音樂,因爲這些音樂裏面會傳達出這個年代新的訊息,這些音樂的新感覺會影響當代古典音樂的創作。”
原以爲著力推廣古典樂的田藝苗對于電影和古典樂的聯姻一定相當贊成,結果卻未必盡然。這也告訴了我們她在推廣古典樂上的底線:“身段要放低,但音樂本身的質量不能放低。推廣的意義,並不是將一件事做得盡量通俗。”
愛紅酒,更愛生活
“在一個快速發展的地方生活工作,一切都在起步,怎麽會去相信盡頭很快就會到來呢?”
美女愛醇酒
“新上海人”Eva是一個很高挑的法國美女,雙腿修長,五官立體,眉宇間有些像法國影星奧黛麗·塔圖。她有歐洲女人的考究,在上海的寒冬只穿一層薄薄的絲襪,絕不肯犧牲形象去屈就低溫;也有歐洲女人的隨意,身上的毛衣裙剪裁很簡單,沒有其他裝飾。
她在一家法國葡萄酒代理公司ASC精品酒業任品牌經理,負責把寶祖利新酒推介到中國市場。因爲寶祖利新酒的存在,11月的第三個星期四,成了世界各地寶祖利迷們歡呼雀躍的一天,剛剛釀成的近100萬箱新酒就經寶祖利地區的數十個小村莊,穿越沈睡中的法國鄉村,一路跋涉,抵達裏昂、巴黎及法國其他航空口岸,被運送到世界各地翹首以待的葡萄酒愛好者手中。零點鍾聲敲響之後,葡萄酒經銷商們爭相向大家宣布:“寶祖利新酒到了!”
法國人想到寶祖利新酒,第一個念頭就是狂歡。最初的起源是每年秋季農民們會慶祝豐收,寶祖利新酒就成了歡慶的寵兒。Eva在巴黎參加過寶祖利新酒的狂歡,當時一杯酒售價70歐元,但歡樂的人們依然慷慨地豪飲。當然寶祖利新酒在一般情況下很平價,它是使用當年的佳美(Gamay)葡萄釀造出來的葡萄酒,不耐久存,多數酒要在1-2年內喝掉,新酒更要在3個月內喝掉,否則就失掉了它應有的果香和新鮮風味。
“法國最貴的葡萄酒不是拉菲。”Eva不斷強調,也不是拉圖或木桶,而是勃艮第産區的羅馬尼康帝。她很高興越來越多中國人知道,在法國除了波爾多,還有其他地區出好酒,寶祖利新酒就是勃艮第的佳釀。和波爾多産區的葡萄酒不同,寶祖利新酒在橡木桶中呆的時間比較短,只有1-3個月,因爲“年輕”所以口感清新,酸澀感少,帶著濃郁的水果芳香,很適合年輕人,特別是女性。
在法國以外,究竟哪個國家的人們最先嘗到新酒?這對于寶祖利粉絲是件非常重要的事。Eva告訴記者,答案是日本,因爲根據時差,日本最先到達11月第三個星期四的淩晨。而中國人只比日本晚兩個小時享受到新酒。但是新酒上市是在淩晨,當Eva和酒友在酒吧爲寶祖利新酒狂歡時,大部分中國人還在夢鄉裏。不過她很高興參加酒吧狂歡夜的粉絲越來越多。
進入中國市場後,寶祖利新酒通過和必勝客合作來擴大認知度。“必勝客的主要顧客是時尚的年輕人,他們到那裏慶祝、聚會,現在他們可以在歡樂餐廳品嘗到寶祖利新酒。必勝客的披薩、意大利面、牛排都很適合搭配寶祖利新酒。”Eva覺得,就像人們一開始不習慣用刀叉,不喜歡帶奶油味的濃湯,但是對披薩和意面等西式餐飲慢慢從陌生到樂于接受,也會慢慢愛上寶祖利新酒。
Eva發現,葡萄酒在人們的生活中越來越重要。“以前中國人把葡萄酒當做一件昂貴禮物,但現在買來自己喝的人越來越多,有很多葡萄酒價格並不貴,口感也容易接受,適合在聚會的時候和朋友分享。中國人注重面子,如果你請別人喝酒時能順便說說酒背後的文化故事,會顯得自己學識豐富,很有品位,所以中國人喜歡有故事的酒。”
“上海媽媽”的乖女兒
在和朋友同事去中餐館吃飯時,Eva偶爾也會試試白酒。感覺怎麽樣?這個法國美女吐了吐舌頭,“太太辣了。”不過她很喜歡中國的米酒,喝上去香甜醇厚,也不怎麽醉人,就像個溫柔的小姑娘。
在上海的幾年中,Eva不僅適應了這裏的食物和米酒,也習慣像一個本土上班族一樣生活:每天擠地鐵1號線去上班,在公司工作到晚上8點。“我在這裏像中國人一樣工作,但是會像法國人一樣享受生活。因爲我經常加班到很晚,但是下班後會找方法放松一下。”加班結束後Eva不會立刻回家,而是和朋友去喝杯雞尾酒,聊聊天,9點再回到家裏給自己做頓簡單的晚餐,然後洗澡睡覺。
Eva說自己有兩個媽媽,一個在法國,一個在上海。
法國媽媽已經70多歲了,生活在法國南部的小鎮Frontignon,那裏有薰衣草和普羅旺斯大區葡萄酒,還有許多來度蜜月的外國伉俪。法國媽媽每次打電話給Eva時,都會問她什麽時候回家,這是Eva最大的牽挂。老太太來上海旅遊過一次,Eva帶她去了外灘,那裏的法式建築讓她感覺親切。不過對于其他現代化的摩天大樓,她可不怎麽有興趣。老太太不會講一句英語,更不會中文,但並不妨礙她感受上海人的熱情。
“上海媽媽”是Eva的鄰居,一個50多歲的婦女。每次來Eva家裏會很熟慣地坐到沙發上,跟自己弄點飲料,然後和她的“伊娃”(“上海媽媽”自覺地把Eva名字的發音本土化了)聊家常。雖然老人不會英語或法語,Eva的中文水平也僅限于便利店買東西的水平,但有趣的是她們總能通過肢體語言讓對方明白自己在講什麽。Eva喜歡“上海媽媽”給她的“熊抱”,“上海媽媽”也喜歡法國女兒叫她“媽媽”。每次Eva回法國前,“上海媽媽”總會“吃醋”地問她:“你回去找你的法國媽媽了,不要你的中國媽媽了?”可惜的是,最近“上海媽媽”搬走了,她要去幫女兒照顧剛出生的外孫女。“她去照顧她的中國女兒,不要法國女兒了。”Eva開玩笑說。
信風水,不在乎“末日”
Eva喜歡上海的生活節奏,路上人們走路速度都很快,每個人都明白時間的意義,但又不顯慌亂,默契地遵守著共同的規則秩序——比如在地鐵站,上車的乘客在每道門邊上排成兩排,把中間走道留給下車乘客,地鐵門打開時,進和出的人們迅速有序地交換空間。
“這座城市總是在變化,摩天大廈建起來的速度很快,每天路過的地方經常會發現開了新店。這和我出生的城市不同,和巴黎也不同,巴黎的一切感覺總是靜止的,不會有很顯著的變化,街頭經常能看見存在了幾百年的東西。”
不過Eva也帶著法國人對傳統和曆史的自豪,比如巴黎地鐵站雖然很舊,不過在靠近景點的地鐵站點會有油畫或其他藝術品裝飾,還有人在那裏表演行爲藝術。“上海就像三四十年代的巴黎,努力在快速發展,扔掉了一些其他東西,以後會回過頭花很長時間再把這些撿起來,包括城市的曆史遺迹和環境。我們現在會花很多錢去維護曆史建築,不是把它們推倒重修,而是一點一點地修葺,這樣花的成本更大。來巴黎的外國人都是來看我們的曆史,不是摩天大樓。”巴黎不是有蒙巴納斯大廈嗎?“只有蒙巴納斯。”Eva和很多法國人一樣,提到這個孤立而不討好的摩天大樓時感覺很無奈。“它破壞了巴黎的天際線。”
Eva從不相信“末日預言”,“在一個快速發展的地方生活工作,一切都在起步,怎麽會去相信盡頭很快就會到來呢?而且法國人從來不迷信。”不過她對中國的“風水”之說卻很感興趣,在一個台灣朋友的慫恿下,她把臥室床的位置移到“適合磁場的方向”,“因此睡得非常安穩”。
她希望继续在这里工作,“就像在一趟高速行驶的列车上”,对未来怀着美好的设想——比如让更多人爱上法国葡萄酒。喝酒不止是解渴,是炫富,是交际,是商业文化,在法国人看来它是“l’art de vivre”,一门生活的艺术。艺术能给人带来“正能量”,让人升华自己,Eva希望葡萄酒也能给列车上的人们带来一些“正能量”,在都市的高压下喘口气,暂时忘记一米见方的写字台和3万/平方米的房价,放松地享受一下生活。
當然,她還有一個希望,和所有“漂”在這座城市的“新上海人”一樣,就是經常有機會能和家人聚聚。
不管2012年的末日預言是真是假,我們總得活在當下,過好每一天。
就像圍棋棋盤上的一枚閑棋冷子,生于四川、畢業于天津大學的吳端,目前工作生活在上海市西南郊區的松江新城。平時,他和普通白領一樣,開車上班下班;也像其他父親一樣,去幼兒園接孩子。
然而,萬一華東地區有上海“驢友”遇險,或者外地“驢友”在滬遇險,吳端就“搖身一變”,擁有了一個更響亮的名字——藍冰。
藍冰,戶外應急救援的行家裏手。當然,他不是超人,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藍冰,是上海戶外應急救援隊2012年度的隊長,年底他將平安卸任。但在2012以後,他仍將是救援隊的隊員。就像圍棋棋盤上,假若有了千變萬化的險情,他這枚“閑棋冷子”仍會派上大用場,一旦華東地區有“驢友”遇險,他就能和幾十名志願者一樣,前往救援。
互助精神在網上發揚光大
想要采訪到藍冰,必須要等到身爲高級産品研發工程師的吳端先生下班。在初冬的一個傍晚,位于上海松江新城的開元地中海星巴克,記者終于見到了活躍于磨房網上論壇上海戶外救援技術交流專版的藍冰。他告訴《新民周刊》,自己參與的這個戶外志願救援組織,從1990年代末就開始活動了。“那時候,網絡還沒有普及,戶外志願者救援還是一個全新的概念。”藍冰說。
記者了解到,將熱衷于自助戶外旅遊一族稱爲“驢友”,也是起源于那一時期國內某門戶網站,隨後又有了專門的戶外專題網站。隨著網絡的普及,戶外志願者之間的聯絡能力也得以提升。
比如2009年,有一幫上海的“驢友”去浙江景甯縣東南部的爐西峽,不幸遇險被沖走。當時上海戶外志願救援隊有幾個人前往搜救。可畢竟是當地人更接近事發地點,也更熟悉地形。幾個老鄉救出了那幫“驢友”。“這並不是說我們上海戶外救援隊就沒有前往的必要。浙江是我們能力範圍內的地區,遇到險情,我們志願者有義務前往;其次,即使是老鄉先救出了‘驢友’,我們也可以提供專業的輔助工作;另一方面,還鍛煉了隊伍。”
隨著網絡的發展,上海應急救援隊不但開辟了磨房網專版,還于2011年建立起初步完善的後勤支援系統,申請了專門的手機求救號碼——15921079835。如今,微信網絡平台也正在架構中。
去年的最後一個季度,藍冰作爲值班隊長曾經手持這一電話號碼。最終,那三個月電話沒有響起來過。藍冰說:“救援隊設一名隊長,任期一年。比如我是2012年隊長,即將卸任。另外一年中還有四位值班隊長,值班隊長拿著求救電話,24小時開機,一人值班一個季度。這樣,就能更好地爲廣大‘驢友’在長三角的戶外活動保駕護航。”
記者翻閱救援隊花名冊,發現目前救援隊在冊隊員共53名,其中一線搜救隊員8名、預備搜救隊員25名、後勤隊員20名。隊員家的聯絡地址,從金山、松江這樣的遠郊,到市區,全都有。隊員技能涵蓋山林搜索、器械操作、通訊通聯等。裝備主要爲個人技術裝備。交通工具爲私家車。
救援隊設有委員會,其基本職責是規劃救援隊發展方向,推舉常任隊長及值班隊長,並爲值班隊長及各職能小組的行動提供資源支持。具體如:負責制定救援隊的長期發展或培訓計劃;新隊員的招募考核;以及遇到險情時救援工作的協調。
去年作爲最後一季度值班隊長,藍冰深深爲電話沒能響起而感到高興,“其實我們不願聽到電話鈴。”藍冰說,“因爲那意味著平安無事。”當然,只要有是發生,無論是有人求救,還是隊員發現出意外而撥打這個電話通報,一旦電話鈴聲響起,家住松江的藍冰,會立即召集其他隊友行動。今年,作爲隊長,藍冰需要負責的事情更多。不爲人知,也不爲藍冰和他的隊友們津津樂道的,是這支救援隊其實還有一個更正式的名字——民政部緊急救援促進中心山嶽救援隊華東支隊上海中隊。
“淩晨4點藍冰接杭州救援隊太陽鳥電話,說昨晚有一人在清涼峰迷路報警,杭州救援隊已經出發,讓上海召集一下隊員,假如需要的話可以立即出發加入搜救行動。經和藍冰商量,分頭聯系以前報名的隊員。關于迷路人員的信息是他是孤身一人去了清涼峰,已經通過110報警,其他信息不詳。”今年4月30日9時4分,注冊網名大付的一位網友,在磨房網上海戶外技術交流專版發出這樣一條帖子。至11時4分,救援隊員“太陽鳥”打來電話,稱已經找到求援者,狀況良好,警報解除。
原來,4月29日,杭州的邬先生獨自一人登上了清涼峰,下午4點多迷路報警,臨安警方立刻派人上山搜救,晚上11點12分杭州市戶外應急救援隊接到臨安警方要求增援電話。接到電話後救援隊立刻聯絡組織值班人員召集第一搜救梯隊迅速集結,領取裝備。淩晨2點多出發前往臨安警署搜救指揮處與臨安警方會合,了解情況後制定搜救方案,于30日上午6點55分到達野狼谷集合並建立了臨時指揮部,7點10分通訊設備准備就緒,救援隊隊員及臨安特警聯合組成兩個搜救分隊出發上山。
雖然是杭州人在臨安出現險情,可上海志願救援隊早就做好准備。這就是志願者的互助精神。
隊伍最缺的人才是醫生
“集中救援力量,整合救援信息,爲上海及華東驢友提供更高效的戶外救援服務。”這是救援隊提出的目標,也是這支志願者隊伍存在的意義。提及隊伍最缺乏的是什麽,藍冰告訴《新民周刊》:“我們的經費,目前主要是自籌。據我所知,也有外地救援隊接受贊助的,目前我們沒有贊助。”其實,救援隊目前急需日常訓練及搜救行動經費、信息平台、技術裝備支持。
自籌經費,說白了就是湊份子。藍冰告訴記者,目前救援隊的夥伴們,來自各行各業。以外企白領、IT行業人士和金融行業人士居多,公務員比較少。而對于救援隊來說,最缺的是醫生。“公務員倒也無所謂,我們真的很需要醫生。”藍冰說,“可能醫生作息時間不定,比如外科、骨科醫生都是我們急需的人才,可人家說要到醫院動手術就要去的,很難自己掌控時間。”
學生中,不乏戶外救援的熱衷者。藍冰說:“我們很歡迎學生參加我們的‘新兵訓練營’。”言下之意,真若有救援活動,他並不主張學生沖在第一線。
目前這支隊伍,設有特勤部、搜救部、技術部和行政部。各個部分對成員的要求不同,肯定不是普通學生一上來就能勝任的。除了值班隊長以上人員必須做到體能合格、有戶外活動30次以上、領隊10次以上之外,也可以看看一些救援隊對一些普通組員的要求——
特勤部醫療組,需要擁有醫護專業資質,戶外活動10次以上;特勤部交通物資組,需要有駕照,有山區駕駛經驗,能連續奔跑1萬米。當然,對信息組的要求則是“有一定戶外知識,上網方便”。
“目前,我們隊員中,有四分之一是女孩子。她們負責信息收集之類工作。”
提到隊員的流動性,藍冰說:“畢竟大家都是這個年齡——結婚、生孩子什麽的,有時候單位裏有事也太忙了。所以我們並不贊成一定要留在隊裏。如果忙不過來,完全可以暫時退出,可以保留會籍。只要有戶外活動的興趣愛好,有愛心,就有爲‘驢友’服務的機會。”藍冰強調,體能是一個重要指標,只有體能達標,才能參與真正的搜救工作。
當然,並不是說家添了孩子,隊員就完全無暇顧及救援隊的活動。以藍冰來看,目前他的女兒已經4歲。“我也帶她參加一些徒步活動。比如今年國慶長假,我就帶她到香港參加山區露營。她感到很好玩呢!”
活在當下過好每一天
既然是志願救援隊員,就要面對死亡。今年入夏不久,浙江“驢友”在溯溪中發生事故。杭州志願者救援隊參與事故救援。今年7月1日,藍冰請來浙江救援隊的“柳葉刀”,爲隊員們講解救助經驗。
“柳葉刀”在講解中提到了應對死亡威脅。而藍冰告訴記者,在志願者救援隊成立初期的1990年代末,市面上就曾經流傳過2000年地球毀滅的邪說。“其實,世界末日真要到來了,我們也沒法控制。我們戶外志願者、戶外運動愛好者,爲了防災減災,提高野外生存技能。相對于大多數都市人,對現代文明的依賴性要求稍微低一些。”當記者提及2012年世界各地的天災,比如美國的紐約等地風災,藍冰說:“美國也好,日本也好,他們對自然災害的憂患意識,比我們強烈。從小學生開始,就不缺乏這方面的教育。當然,我們自從汶川地震以後,這方面的教育也開始重視起來了。不管2012年的末日預言是真是假,我們總得活在當下,過好每一天。比如家裏常備蠟燭、火柴、手電和應急包。我曾經在網上貼出過專業版的救援知識,可以保證遇到災難的時候,住樓房的話,有10天左右的生存期可等待救援。”
提到了瑪雅預言,提到“2012”,藍冰說:“10億美元一張‘船票’,你說和我有什麽關系?我還是歸我聽音樂,聽聽古典音樂,也聽聽現代音樂;我還是看我的電影。我還是愛著我的家人,過我的生活,幹我的工作,就好。”
廣告人的光榮與夢想
希望身邊的人都開心,在一個積極的氛圍中生活,人也會變得很樂觀。
趙子峽在一家全球排名第二的食品公司任市場部經理,他像是從《杜拉拉升職記》走下來的人物,衣著發型精心搭配,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說話邏輯清楚。從一個理工科畢業生到一家4A公司的“廣告人”,再到全球500強企業經理,他的奮鬥史活似一個男版“杜拉拉”。在這個都市中,有很多上班族像趙子峽一樣憑個人努力和專業技能打拼,雖然他們頭上沒有光環,面前沒有攝像機鏡頭或麥克風,不是所有人都在見證他們的奮鬥,但他們組成了城市向上力量的基數,爲一個城市提供源源不斷的正能量。
比稿之前,吃頓必勝客
2001年,趙子峽從上海理工大學畢業後,進入一家廣告公司實習,這個學IT出身的男生很快被廣告行業的精彩吸引住了。一個學生到金融中心上班,身邊都是衣著光鮮的白領,電梯瞬間把人送到幾十樓,透過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大半個城市的風景,同事都用英語飛快流利地交流,很符合剛出校門的年輕人對自己職業的預期。
當然,實習生做的工作並沒那麽酷,趙子峽大部分的工作時間都是花在核對數字上。他要從面前幾大摞的資料中找出幾個數字,再看資料上的數字和方案上的數字是不是一致,“兩張紙對齊放在面前,用一把尺壓著,一行一行往下量,看兩邊的數字對不對。”不過理工科背景讓他很靜得下心面對枯燥的工作,所以當身邊學廣告專業的實習生嫌工作太悶而諸多抱怨時,這個踏實的年輕人被公司留下來,在高聳的摩天大樓裏謀得了一米見方的位置。
廣告公司是個活力迸發充滿靈感的地方,每次想到一個獨特的創意,做出一個提案,都讓趙子峽興奮不已。而這個行業的高壓和高強度工作也讓剛出校門的趙子峽迅速練就成“鐵人”。每次遞交提案之前一個晚上,大家都會忙到深夜,當他淩晨一兩點走出辦公室時,看到繁華的市中心歸于平靜,不複白天的喧囂,趙子峽卻覺得滿足。他帶著激烈討論的亢奮余熱,回到家沖個澡,睡幾個小時,第二天早上7點又神清氣爽去遞交提案。“當自己處在一個默契合作的團隊中,整個團隊懷著‘必勝’的理念不計辛勞地去做一件事,感覺這樣的生活充實而有意義。”
廣告業內有個約定俗成的傳統,就是比稿之前一定要去吃頓必勝客,討個“必勝”的口彩,趙子峽是這條傳統的忠實信奉者,每逢重大的比稿前,總要先去必勝客“沾點兒吉利”。“我們廣告人可是爲必勝客貢獻了不少銷售額。”後來發現,這樣的“迷信活動”許多人都搞過,孩子大考前、運動員比賽前……甚至向女朋友表白,都首選必勝客。
這樣看似“幼稚”的方式其實歡樂的成分更大,趙子峽覺得,這其實是在工作、學習中緩解壓力、提升狀態的一種方式,“這種心理暗示很難說對比稿有實際幫助,但這是在給自己鼓勁,讓自己的工作狀態在一個飽滿的位置,畢竟比稿時的臨場發揮也很重要,有時可能就是你的自信和現場對客戶情緒的掌控會讓你最後取得勝利。”
男版“杜拉拉”的奮鬥
比稿前討“必勝”口彩的習慣其實事出有因,因爲趙子峽在廣告公司工作時,主要的客戶就是必勝客,每次對方研發出新品時,就會召集市場部門和合作夥伴去“廚房”開會。“研發人員會充滿激情地介紹他們新推出的美食,比如加了木魚花‘會跳舞’的披薩,或是把餅底改成方形的,他們對自己的創造非常自豪,感覺好像他們發明的不是食物,而是改變人類生活的新事物。每個人會分一些新産品嘗鮮,他們的情緒感染到我,讓我感覺到,只有真正喜歡自己産品,覺得它好吃的人,才能想出最好的廣告idea。”
“跟這麽有創意的一群客戶在一起工作,人也會比較容易有新點子。”趙子峽當年的一些廣告點子在現在看來或許並不新鮮,但10年前卻很前衛。他們將一份生活類周報,設計成一份菜單的形狀,除了在銅版紙上展示美食,封面還有透明的裝飾,這大概是比較早的異形廣告。他還邀請了當時很火的美食探訪類節目去餐廳拍攝,請名人帶著觀衆走訪美食,一邊在鏡頭前品嘗新品,一邊描述味道和感受。
趙子峽認爲,廣告能傳遞給人一種正能量,一種對美好生活方式的追求,從廣告中可以體味到平凡的幸福。“比如你看到一個美食廣告,可能就會想約朋友去嘗鮮,大家就有合適的理由組織一次聚會,溝通感情。如果廣告裏是情侶在一起享受美食,你也會聯想這個食物TA是不是會喜歡吃,要不要帶TA一起去試試。廣告裏家人之間的關懷,情侶之間的溫情,傳遞出濃濃的溫暖,讓人也會想去關心家人,珍惜生活,因爲廣告裏的故事很多就是自己的生活。”
2004年趙子峽到現在這家食品公司任市場部經理,角色從乙方轉到了甲方。在代表企業和廣告公司合作時,自己廣告人的經曆讓他更能設身處地爲對方思考,並且提供需要的幫助。
公司的七彩懸空樓梯和玻璃房辦公室看上去很炫,咖啡喝茶一應俱全的茶水間也顯得很人性化,休閑區的糖果色沙發和乒乓球桌更會吸引來訪者的眼球。然而在這一切看上去輕松適宜的環境中工作的白領,生活卻未必輕松。和在靜安寺上班的很多白領一樣,趙子峽會爲每天去哪裏吃午餐發愁,公司不會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設立員工餐廳,周圍餐飲消費也不便宜。這只是生活壓力的一部分。
人們對白領有一些約定俗成的印象,喜歡在交談時插入一些英語表達,也習慣用英語寫Email,彙報工作時就是一場PPT技能展示秀。每個人墨守外企文化,比如趙子峽在拍照時眼光還會不時從鏡頭飄出去,和路過的同事親切而恰如其分地打招呼。努力修煉自己的生存之道,在每個領域都適用。
他們在電視上看林丹打球,去劇場爲喜愛的明星或話劇導演捧場,大部分時間自己只是個平凡的觀衆,見證別人的奮鬥,但在各自的小小天地中以自己的方式努力,過著光鮮亮麗上班族的市井平常生活,爲這個城市的建設(或者爲自己剛買下的住宅建設)貢獻力量。
趙子峽“可以從周五晚上一直宅到周一早上”,不流連于泡吧和夜店,休息日睡到下午自然醒,約朋友在家裏打牌聊天。他說,以前的老板曾經說自己對未來最大的期待是“讓世界更美好”,雖然聽上去很“宣言”,但如果每天對家人、朋友、同事好一點,自己也會覺得開心。趙子峽說,這也是他對未來的期待,希望身邊的人都開心,在一個積極的氛圍中生活,人也會變得很樂觀。
2012我們會更好,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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