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豔的年華
上海的秋季,漸涼,滲人心骨.天空漫散著濃郁的灰色,死灰般.在這個叫囂的城市,如此陰郁的景象顯然不太合乎情理,可是,上海的風氣就是這樣.迅速流動的雲層,陰沈.葉乘飛機從北方趕來了上海.好象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麽,只是還記得上海,曾經的故鄉,還生活著一個朋友,于是,她就飛了過來,像漂流般.
剛下飛機,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這裏顯然剛下過一場小雨、.可是殘留的塵土,仍嗆的人們呼吸不順暢.她看著這個久違的城市,想到又來到了起點.下飛機,進入侯機廳,葉機械地完成一系列的動作,坐在凳椅上,長舒了口氣.
周围人流攒动.
"喂,叶姐,叶姐."好熟悉的声音,叶知道欣来接她了.
"你来了,欣."
"我刚刚知道你来了上海,正巧碰了个正着."欣止不住激动地说.
葉看著欣,幾年前欣就是從這裏把自己送上飛機的.那時她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如今,臉色變黑了,個兒高挑了,亭亭玉立的一整大姑娘.葉伸出雙手,迎合著欣的擁抱.
"你脸色不好啊?"欣担心地问.
"我在飞机里有点晕,我想休息一下就好了.咦,你那男朋友了,他怎么没来?"叶疑惑道.
"撤,早散了,你还记得啊!你这一走就是五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小妹呢."
叶感到心里氤氲满了亲切感,感觉这上海也不在那么陌生了.
欣說與男友分手時,表現地輕描淡寫,可是細心的葉能看出欣眼裏的悲哀.欣成熟多了,懂得怎樣掩飾自己的感情,可是不說謊的是眼神,欣背叛了自己.葉想五年了,欣放縱的生活也收斂多了,起碼感情不會太暴露.
叶和欣一路说着笑着,向欣的住所走去.
她們相偎著走在大街上,天空還是濁藍,也漸黑了.路上行人也少了很多.她們沿途找了家挺火的酒吧,欣坐在吧台上,抽出煙向葉示意.葉接過煙,用很熟練的動作夾起,欣忙上點燃.袅袅的煙圈環繞.欣要了兩杯威士忌,葉看在眼裏,覺得眼前的欣不再是五年前的欣了,她變了好多.葉也顧不上回想,長年的顛簸讓她有了一種隨遇而安的淡然.葉張口喝了杯,她只希望今夜快點過去,可注定的相見不是短暫的寒暄.這一夜,注定是一個難熬的日子.
舞台上人流閃動,嘈雜的音樂和舞步聲響在一起,讓人心寒.葉心裏一陣的空寂.
那夜,葉和欣相擁著睡在一起,肌膚接觸的是消失了好久的感覺.兩個孤獨的人,用彼此的肌膚傳遞著難隱之情.
天刚微明,叶睁开朦胧的眼睛,欣在床边站着,叶先是一惊.欣忙上说道:"我也刚刚起来,见你熟睡的样子,让我好想起我的妈妈,她就是这样安详地离开的."叶没说什么,只是迅速地穿好衣服.她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新的一天,她要面对的又是新的挑战.
葉也不想太過慵散,只想散散心,休息一下疲憊的身體,畢竟在外漂泊了五年.葉說:"欣,我們出去走走如何啊?"欣欣然答應.
上海的早晨,晨練的人很多,小孩子.中年人和老年人,三五結伴地攜手漫步在花園小道,安靜祥和的氣氛在上海也只有在早晨才看的到.欣拉著葉的手,一會兒去那,一會兒又轉回來,漫無目的的.葉被她領的暈頭轉向,其實在葉離開之後,欣也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每天上午也都是起在太陽升起到正午時,生活作息很沒有規序.欣坐在凳子上,停住了躁動,葉納悶也跟了上去.欣今天穿的是一身灰色的碎布外套,一件舊的牛仔褲,斑白斑白的.和從前一樣,只穿一雙運動鞋,卻不穿襪子.葉對欣說:"小欣,我們去服裝商場逛逛吧,你也該換件新的衣服啊,總不能老是這一副破損平淡樣吧?"葉打趣道.欣回答:"我喜歡平淡,不僅是這衣服.你看天空好晦暗,還摻雜著淡淡的藍色,好象即要熄滅的燈火.發出幽幽的藍光,神秘詭異."葉突然感到沈重的孤獨感湧上心頭,一把抱住欣說:"藍印象著遊離的命運,沒有終點的神秘感,不可捉摸,著就是宿命."葉突然哭了出來.欣也想到,葉在外地也受了不少委屈,自己同樣局促在小屋裏,足不出戶的,恨不得讓自己結出繭來.欣知道自己一直在孕育,希望可以重生.放縱的情欲生活,低迷的志趣,種種醜惡的東西正在吞噬她,于是她想獲得重生,可原本孤寂的心更加沈重.她試圖用金錢來緩解人性的各種苦苦掙紮,在葉離開上海不久,她交了個男友.
叶和欣相拥着哭了很久.
兩個孤獨的人走在一起,注定要一起分擔孤獨.可是,倆人不能一起分享快樂,于是,她們便有了兩份孤獨``````
這一天也將逝去,回到住處,她們各自脫去衣服,披散著頭發蹲坐在床上.欣伸出手開始撫摸葉的頭發,幹澀,枯萎.觸摸到了她的肌膚,葉沒有反應,因爲她知道欣只是寂寞而已.
一個人仰倚在橋欄上,垂下頭發面向蒼穹,不爲別的,只是感到寂寞而已,只有天空的顔色才會映合一顆孤去的心.
突然欣说:"你相信爱情吗?"
叶被问的不知所措,又听欣说:
"我一直相信爱情的,可以和他一起分享生的快乐,一起分享死的孤独,生死相间,在两个情人间却显得那么近."
葉開口:"我一直不相信愛情,如果自己失去了生的機會,甘心淪落,我又何必在乎死後的孤獨,一切只能讓自己承受.愛也不過是借用情欲來解除兩人心中的寂寞,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尤其是女人,因此,女人的感情也成了男人淫做的一個把手,趁機吞噬你,然後揮霍掉你."欣好象觸動很大,以前墮落的情欲生活陰影還籠罩著她,又對葉說:"在你離開上海,也就是兩年前,我交了個男友,一直相處.大概半年前吧,他出差了,一去就是半年,一直到現在.我想按他當時的約定,也該回上海了吧.我就一直在等他."
葉沒想到欣對愛情有些專一了,一個在等待中的愛情映射一顆老去的心.葉不知道這半年來欣是怎樣度過的,感覺好象欣動了真情,同時也感到第一次和欣有了意見上的分歧.那晚,她們聊了些瑣事,感覺不太投機,也潦草地敷衍了幾句,也就睡了.欣還是一樣,擁著葉一直到天亮.葉感到欣抱的好緊,欣真動了真情,她在期待男友的歸來嗎``````
上海匆忙的脚步声踏破了宁静的秋末,寒风刺骨,卷着枯叶飘向远方.这个季节,有什么东西在轰烈地离开,还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进行.
電話鈴響,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欣男友出差回來給欣打了個電話.欣早早地起床,這幾天她都一貫地反常,梳妝打扮,可在欣的眼裏,這變是對愛的希冀.欣接起電話,驚喜地聽到是茕的聲音.她眉飛色舞地舒展開了容顔.葉不知道爲什麽,心裏不住地痛苦,她也是害怕寂寞的人.聽了茕的幾句問候,欣放下話筒起身對葉說:"快起來了,今天我男友剛飛來,見了你一定會喜歡他的``````"欣神采奕奕地誇說著茕.葉沒有太多的表情,勉強擠出個微笑,卻淡如死灰.
三人約定在KFC見面,葉見茕高大的身軀,寬厚的肩膀,憂郁的眼神,挺直的鼻梁,上下打量了一遍.從他身上還隱隱地透露出香水味,濃烈的紳士風度.葉感到在這樣的男人面前自己會窒息.這樣的冷天,把茕看在眼裏,葉心裏挺熱的,但她止住了,告誡自己:愛情是幌子,越美的越是那些虛無的東西.欣坐在茕的旁邊,深情地注視著他.
茕點了三杯coffee,濃郁的香味,飄揚四溢,茕說:"這位就是你常提到的朋友葉吧!"茕看著葉:"常聽欣提起你."葉陪笑說:"有幸,我們欣兒能有你這樣的男友,是她的福分啊!"欣紅透了臉,羞澀地低頭不語.茕又說:"葉還挺會說話的,你現在做什麽工作?"葉沒有說什麽,又聽茕說:"我在城北有家雜志社,我看你人挺文氣的,不如到我那去吧?"欣這才揚起臉說:"我門葉本來就是一位作家,茕也挺好眼力的,況且我們葉都快憋出病來了,正想找一份穩定工作呢."葉還是沒說什麽,只是想在這個物浮華的上海,工作充滿壓抑,自己不知道還能適應這樣的社交場合嗎?但又不願長期拖累欣.葉勉強答應了.三人聊的很高興,coffee香味環繞,隱約中，有種破裂的感覺.葉太敏感,感到很沈重.茕端起coffee幹了,葉想把coffee當啤酒喝,這男人也挺沒品位的,但她喜歡那種簡單的感覺.欣與茕陣陣的對視,他們在用眼睛訴說著相離日子裏的想念之情.葉借此先離開了.
以後的日子,茕和欣交往頻繁,每次欣回來,都是提著很多的東西.葉想茕的社團挺火的,欣:""人家茕真是富有,假如沒有愛的話,嫁給錢同樣可以填補``````見葉一臉的不悅,欣沒有再說下去,茕這幾天都要和欣逛商場,欣也變得開朗多了.是啊,有錢,有愛情,這個世界還缺少什麽呢?葉這樣想著.不免有些自嘲:我怎麽會相信愛情,我的世界裏沒有它們,我不覺得自己缺少什麽.
一個星期過後,茕給葉打了個電話說這裏缺少一位雜志編輯,想請葉代職一下.葉聽了沈默了一會,其實她內心也挺矛盾的.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能力交際.漂泊的五年,她也只是利用些稿費勉強維持生活,但她不看重錢,也不知道少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兩件東西,自己是怎樣一路走過來的.葉這時才發現這兩樣東西也很誘人.茕約定讓葉第二天就到社裏工作.葉挂了電話,躺在床上:難道自己的生活真的要改變了嗎?她不敢想,也不願意想.迷朦中睡了過去.
欣花枝招展地赴約,她也丟掉了那些洗的發白的衣服,它們一度沈淪.這樣一來欣明顯少了和葉談心的機會.葉也早已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欣變的妩媚動人,韻味十足了.被一個人愛上了以後,自己也會更加愛自己了.葉沒有這種感覺,自己卻過得越來越像自己了.
整個上海仿佛被囚禁在由黑雲和廢水凝結在一起的世界裏.凜冽的寒風中,街道上偶爾經過的人們也都裹的臃腫肥大,致密的空氣仿佛可以堵塞腦血管.人們都生活在寒冷的襁褓下,生活一度頹敗
叶悠闲地坐在电脑前,看着一篇篇的稿件,泯了口coffee.她不屑那一篇又一篇造作的文章.喜欢简单,像自己的生活,一杯coffee也就足够了.看着欣和茕相偎进进出出社里,每一位社员都羡慕不已.每当叶看到欣时,欣也故作莞儿一笑,那笑向叶炫耀着爱情的甜蜜,每一点,每一滴的眼神都在叶心里燃烧,而后归于平淡.她知道极尽灿烂后的美丽是枯寂的,越是美的东西,死的越是黯然.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己的好朋友有了爱她的人,自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以後的時間裏,葉晚上也沒有回去睡,空留著自己的身體,靈魂早已被空寂透支掉了.葉留在社裏上網聊天,她想自己好些時間沒有寫東西了.自從來了上海,好象自己比以前更容易變得孤獨了.她在電腦上尋找些事做,靈魂空洞,卻始終沒有因它而填補上.
一次夜裏,葉在網上寫些東西,coffee在不斷地騰著熱氣.葉注視著強輻射的顯示器,幹枯的手指在鍵盤上遊動,出現在屏幕上的文字顯得突兀,茕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他看到葉的文字,突生好奇問:"爲什麽寫這麽陰郁的東西?""我能寫的也就是這些文字,陰郁簡單,像生活一樣.我喜歡這種生活."葉回說.茕聽了心裏不禁一顫,但這沒有逃過葉的眼睛,葉問:"你對它們很厭惡嗎?"一陣沈默.茕突然開口:"你看起來好寂寞,而且敏感度很高,讓人不禁有一種想保護你的沖動."葉打住茕的話:"我不需要別人來保護自己,我只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才可以讓自己強大起來,我做到了."
茕的眼神變得渙散,他知道這個世界像她這樣執坳不馴的女孩少見,況且他喜歡的也是這種感覺.茕看著葉,用一種憐憫的眼光重新看待眼前的這個女孩.茕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把自己的E-mail告訴了她說:"沒有欣,你可以和我一起談心,如果相信我的話,請記住它,至少我是相信你的."說完便走開了.葉望著遠去的背影,說不出的一種安全感.她只記得自己喜歡幹淨的男人.
有時候不該發生的在身上的事,卻像附了身似的,如火如燎.葉不知道爲什麽會在睡夢中夢見個男人,也不知道爲什麽總是在受傷中,好象自己真的變弱了.可是葉遏制了這些想法,生活還是要繼續.
夜幕降臨,鬼祟的寒風梢來了遠方親人的思念.春節將至,人們忙著迎新年,街上也有了些生機.行人們左手提大包,右手柃小包,豐盛的好象秋收後的揚場.葉想買點東西,向人群中走去.來到玩具店,葉心裏作祟地亂動.她還是第一次逛玩具店.葉想給欣買一件玩具,希望欣可以永駐純真吧.葉挑了好一會兒,看中了一只小布熊貓,軟綿綿的放在枕邊,欣一定會喜歡的.葉還想爲茕買一件禮物,那個水晶球不錯,她記得茕的辦公室裏也有一個,他說還要把它放在車裏呢.葉左右賞玩著它,她記得裏面可以飄雪的,還有一對戀人在雪下蕩秋千.葉打開開關,裏面果真飄起了"泡塑雪花",秋千也開始不停的搖擺,還發出一首外國的曲子＜＜愛的羅曼史〉〉,葉突然感到自己童貞多了,單純多了,怎麽會想到買如此"歧異"的玩具.這時商店老板開口:"你呀,挺童心的,一定是買給自己的孩子吧!"葉猛地一驚說:"不，不是,我是買給朋友的."葉沒再說什麽,付錢後離開了.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葉高興地想也許都回去忙新年了吧.葉加快了腳步.上海的夜市也挺熱鬧的,燈火輝煌.大街的兩旁,攤點林立.葉坐下來,要了碗面條.濃濃的雞絲味和面香,葉記得五年前欣送自己去機場的前,那最後的一頓晚飯也是這樣的味道.葉突然感到十分落魄.曾經兩人一起風風雨雨,多少的時光從她們姐妹間流過,又留下了多少美麗的記憶,如今欣也有了長大後的歸宿,自己卻只身一人,孤獨地忍受著生活帶來的困苦.此時葉感到自己像極了一個落魄的遊子,穿蕩在不知明的生活裏.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對指手畫腳的夫婦,他們看著葉,葉很納悶,難道自己的心事被他們看穿了?葉捧起那碗面條大口地喝著.那兩個人走了過來好象眼前一新的樣子,女的驚喜地說:"你輸了,我猜肯定是和它一樣,怎麽樣?"旁邊的男的說:"幹嗎要比較這啊,晦氣,走,我請你吃面."女人又蹦又跳地跟著男人去了.葉一臉的疑惑,慌忙吃過便走了
在路上,叶一直摆弄着那个水晶球,看里面的雪花洋洋洒洒,没有一点寒意.那对恋人还在保留着那一瞬间的吻坐在秋千上摇啊摇.这时叶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地上好象还有车轮碾过的痕迹,周围分散着破碎的车的部件.叶走上去问出了什么事,一位大妈悲伤地说:"有人出了车祸."叶向四周看去.寒风还是不住地呼啸,此情此景,恐怖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叶向那片萧条扭曲的树影下走去,一片白色的东西,隐约地还渗透些血迹.叶茫然,这片白色的东西直刺叶的心,但她不知道痛由何起.问刚才的老大妈是什么人出了车祸,大妈支吾着说:"一男的,三十出头,开着一辆白色的轿车和迎面的大卡车相撞,现场被清理了一遍.那男的```真可怜```浑身血迹,我```晦气啊!"大妈说完跑着离开了.
只剩下葉一個人,這個街道上連人影都沒有,好象隱匿了一樣,悄無聲息.葉想著剛才大**話,渾身顫栗,感覺自找無趣,便匆匆地離開了.
剛一進門,欣大叫:"葉姐,你看我這身衣服漂亮嗎?"欣喜悅地注視著葉."好漂亮啊!這不是結婚禮服嗎?"欣的眼神一慌而過,又說:"是茕送給我的,我們要結婚了,我要爲他生很多小孩."葉默然,欣說:"我們要結婚了,你別愣著啊."葉神經質地回道:"難道``````"欣聽了很納悶:"葉,你怎麽了啊,沒事吧"葉這才醒過來:"哦,我好著呢,只不過剛才,剛才被婚禮服迷住而已."欣想帶葉慶賀一下,葉問欣:"茕怎麽沒來呢?""他,他可能去准備了吧,我們先樂爲快."葉也沒太在意.一頓大餐,這是葉來上海第一次吃如此豐盛的東西.葉仍然心存疑惑,嘴角泛起五年前那頓飯的味道.看者欣吃的好快,不顧一切地狂吃,噎的她都快擠出眼淚來了.葉笑著說:"結婚嗎,慶賀一下也沒必要先吃成個胖子啊?"欣沒有說什麽,好象她真的被噎到了,強忍著眼淚說要去洗手間.葉留在那裏用眼睛消受著這桌大餐.
欣在回家的路上不住地嘔吐.晚上回到家,葉把欣抱到床上,她還在吐,嘴裏說:"不要,不要離開我,陪我."葉不經意地看到那攤嘔吐物,有點暈眩,上面隱隱地同樣滲有血迹.葉想自己太累了,了；兩次在幻覺中看到血迹.葉把欣安置好,自己也無心睡覺,便去了社裏.她好象好久沒上網了.
打開電腦,語音提示:您有多封來自茕的信件,是否要立即閱讀.葉心裏亂的一塌糊塗,燒了杯coffee,打開了茕的信.
信是几天前发来的,内容很乱:
孤獨的人已經老去,這個冬季,惟有冬青不枯,發現有人老去,自己卻記憶不清,害怕地收起記憶的步伐,我開始停息了.無動于衷,也不再相信冬青了``````愛情凝結,注定要在這個冬季崩潰.當冬青開始消去顔色,我發現自己已經老了.那個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人原來是自己``````
葉很納悶,爲什麽會有如此的文字呢?葉打開另一封信,接著上一封的,很簡單:我和欣分手了``````結婚禮服是她最後的要求,我已經無能爲力對她的愛.她傷害了我,有了孩子,可他爸不是我``````
葉看到這裏,過去的事情一幕幕席卷.她發現欣真的變了,總是在看到茕的身影,那夜也只是茕一人在辦公室睡的.葉感到事情不會這麽簡單,起碼剛才的那一頓飯已經表象出來了.葉急忙回家,
眼前的一幕讓人寒心:欣躺在浴池裏,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還在不斷地流出血液,浴池裏滿是血色.血液沾染欣身上的婚紗禮服,淒苦的神色映著無奈後扭曲的臉.葉不忍心看下去,只一陣陣的昏厥,強忍著血腥的刺激,撥了茕的電話,對方: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聲音冰冷,仿佛在宣判死刑書.葉無力地癱軟下去``````
醒來時是在第二天早上,葉餓狼般地捕食著欣身上的味道.她很害怕自己唯一的親人會離開她.葉堅忍著不讓自己再次昏厥,按響了警報鈴.醫生無奈地托著一貫的嗓音:"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葉打住急切地問:"欣怎麽樣了,和我一起被送來的那個女孩現在怎麽樣了,你快說啊!"葉按捺不住地哭喊了出來.醫生上前穩住葉,病人情緒激動,可是葉怎麽也安靜不下來.蜷縮在床頭.醫生無奈地搖頭離去,空氣中充滿了死神的呼喚.葉呻吟著``````
手术结束,医生拖着医务车,叶扑了上去,死死地抓住医生的袖口,仿佛要扼止死神的脚步,要召回欣似的.苦苦地问:"欣怎么了,她不会有事的,一定没事的!"医生摇摇头,还是坚决地说:"谁是病人的亲人,我们尽力了,病人由于失血过多,抢救过晚,我们也无能为力.同时她肚里的胎儿也无力挽回,请节哀吧!"医生的声音敲击在叶的心里,回荡激烈在走廊,天旋地转.眼神涣散,瞳光破碎,叶哭不出声音地看着医务车远去.
``````
據報道:***路一輛桑塔那與一輛迎面的卡車相撞,司機罹難,至于事故原因,名叫茕的男子由于經不住失戀的打擊,過多酗酒以至事故發生,事故並沒有傷及其它人``````
聽到這則新聞時,葉已收拾好行李，無聲地悲痛著.葉把那只小布熊放在了欣的墓旁,還有那只水晶球放在了臨邊的茕的墓上.無聲地,轉身,揮灑一片寂寞的淚水.葉回到雜志社，天空又凝重了很多,下起了小雪.葉把電腦裏東西全部刪除,留下了一句話:寒風凜冽,襲人心骨,我不知道我的路盡頭還會有多遠.冬天,灼人的季節,我們將告別走上屬于自己的征程.我想我不會痛苦,痛定思痛後的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讓過去的幾就在這個冬季裏堙滅吧.
隆隆的飛機聲劃過,葉茕茕一人最終還是離開了上海.這個季節,這個地方都不適合葉,她想她再也不會來上海了.
後記:冬日蕭索的線條劃過窗沿,如淚痕.我在窗前注視著分飛的雪花.流逝的記憶凝結在一起,沈入水底.那年冬天,花兒未曾敗過,只有雪兒墮落,似水年華如破繭的蠶.從窗外透過窗子,玻璃內存留的氣泡注定要炸開--這個淒豔的冬天,將會如何上演一場華麗的夢.
總是在做夢,不相信呓語,可每次醒來,枕前都是一灘的水迹,鹹鹹的.生活總是平淡,過分的安靜卻擾得人心惶惶.在這個社會隱藏著太多不爲人知的買賣,見血的錢幣上映著被出賣的人性,像這個冬天,一切都在潛伏中,隱隱的,令人作痛``````
發完帖子沒有人追帖子是代表帖子的質量不好嗎？
可能是因爲太長了 這個冬天
一場華麗的夢
醒來
隱隱作痛 好多原因啊 樓主辛苦了 淒豔的年華 淒涼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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