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激情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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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童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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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郭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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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29:34 | 只看該作者
       他從筆記本後面擡起頭,“哦,先坐。”

        我在老板桌附近的長沙發上膽戰心驚地坐下。

        “尹航啊!怎麽樣,是不是在預算部呆膩味了!”他啪地把筆記本一合,笑容可掬地問道。

        我嚇得噌一下子蹦起來,慌忙搖著手,“沒,沒有!我特別喜歡預算部!”

        “喔?”他眉毛一挑,“是嗎?”口氣好像不善。

        糟了,肯定他又想到別處去了。

        “不不不,趙總,我的意思是,我,我只喜歡裏面的工作,不喜歡裏面的人?”

        “嗯?”趙總眉頭一皺,“怎麽,剛來幾天你就跟人鬧矛盾了?”

        天哪?怎麽越解釋越亂。

        我真想大哭一場!

        唉,我算是知道窦娥死前到底何種心境了。

        老天爺,我要被開除了,您老也得給我下場六月雪!可別忘了,不然我打315投訴您!

        趙總皺著眉頭等我的回答。而我的舌頭卻好像打了結,怎麽也理不順流。

        唉!拼了,反正也是個死,有啥說啥吧!師傅不是說了嗎?要實實在在的!

        我一咬牙,“趙總,那天我的確只給我們經理修了修電腦。您別誤會。我——”

        趙總手一揮,“別說了,我又不是問你這個。你是什麽人,我清楚得很。手下人什麽秉性我都不清楚,那我能當這個總經理?”

        我有點暈了,那你叫我來幹什麽?

        “尹航,我叫你來,是讓你作個心理准備。經過各方面的了解,和我自己的接觸,我們管理層,覺得你還是很有潛力的。人品也不錯。好幾個人都向我說過你的好話。我准備把你當成培養對象之一。你再繼續鍛煉一下,等到明年就過來當我的助理。然後,幹個一兩年,中層調整的時候就交給你一個部門領著。你看怎麽樣?”

        怎麽樣?那簡直是太棒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剛才還以爲自己要被開掉,鬧了半天是要重點培養我!趙總看來不是一般的大度,肚子裏估計能開航母。

        我呵呵笑著,點點頭,嘴裏如同橫放了一個衣服撐子,怎麽也合不攏。要是芳芳知道了,肯定很高興。我終于進步了。

        嘻嘻,老媽老爸也肯定要誇我了。不過,老爸鐵定要再加上一句,“不要翹尾巴,現在離成功還早,要繼續努力!”等等諸如此類讓我戒驕戒躁的話。

        “尹航。你覺得鞏雪清怎麽樣?”我正樂得合不攏嘴,趙總毫無征兆地抛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好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

        靠,原來是在玩兒我!先讓我覺得自己要升了,高興得要死。然後,再把我踢了,讓我氣得發瘋!

        趙總也太小氣了,開就開吧,還開得這麽龌龊!

        哼哼,我偏不發瘋。

        但是,我也笑不出來了。看著趙總一本正經的表情,我很生氣。既然你這麽問,既然你准備開我。我也無所謂了,實話實說吧!

        “鞏經理人很好。”

        “老秦呢?”

        “老秦是個馬屁精,事兒媽,小密探,惡心蟲子,三沖先生。”

        “呵呵呵呵,三沖先生,對對,三沖先生。”趙總哈哈大笑。然後,臉色一變。

        “那,你喜歡鞏雪清嗎?”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我咬咬牙,“喜歡!要是我沒女朋友,早追她了!我還會好好對待她,好好珍惜她!絕不像某些人!”

        “嘿嘿!”他幹笑兩聲,“夠膽子,有血性!跟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我呸,跟你一樣,我就揮刀自宮,練葵花寶典去!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玩夠了吧,可以開我了吧?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她是不是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我點點頭。

        他往椅子背上一靠,“唉,尹航,其實,我也知道,是我對不起她。可,可我也沒辦法啊。誰知道她是這麽個脾氣嗎?本來是個‘她好,我也好’的事情,何必那麽較真呢。我也挺喜歡她,可我不可能離婚啊!孩子怎麽辦啊?”

      42#
      发表于 2008-5-11 01:30:56 | 只看該作者
      呵呵  十全十美   事情没有 人也没有!!!
      43#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1:27 | 只看該作者
      “那,那你也可以對她好一點兒,多去看她幾次啊。”

        “我那兒敢多招惹她。不去看她吧,她傷心;看了她吧,她過後傷心。唉,這個女人,挺好的,就是愛得太死心眼兒,一根筋,給人壓力太大,簡直嚇死人!再者,我的孩子越來越大,我也得收收心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但心裏替鞏雪清感到不值。

        “尹航,我個人求你點兒事兒。”他有點懇求地對我說。

        “您說。”

        “我这次找你来,一个是让你对培养对象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还有一个,就是想請你没事儿多陪陪她,劝劝她,让她把我忘了,往前看。这样,她的日子好过,我的日子也好过。唉,不然,我总觉得是亏欠着她。”

        看著他真誠的表情,我有些感動。看來,他也不是那麽無情無義。

        “趙總,您放心吧。”

        他的表情豁然開朗,“小老弟,可別讓老哥失望啊!”

        我使勁兒點點頭。

        “行了,你回去吧。第二個任務你可得保密。”

        “行,一定保密。那,我走了。”

        “對了,我看你讀書不少。以後,偶爾也來參加一下策劃會吧。多學幾樣東西,爭取在每個部門都待一待。這樣,將來當我助理的時候,會更順手。”

        離開了趙總的辦公室,我慢慢往回走。看來,他不是要開我,而是要提拔我。但是,我卻沒有最初那麽興奮。

        這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因爲我出色而提拔我呢?還是因爲他要派我替他安撫鞏雪清才提拔我。我更希望是因爲前者。這樣,也是我能力的一個證明。

        靠,管他呢。魯迅先生不是說過嗎:就算拿到地主老財的人參魚翅,也不必負氣扔進茅坑裏以示清高,就當成蘿蔔、白菜炖炖吃掉好了。反正一樣都是營養。吃飽了,繼續鬥爭!

        魯迅萬歲,拿來主義萬歲!

        這樣想著,我又重新高興起來。進了辦公室,其他人已經去吃飯了。只剩下師傅還在等我,“怎麽樣?沒事吧?”看來,雖然他那麽勸我,其實也挺擔心的。

        “嘿嘿,是好事!我成培養對象了,趙總把我定成培養對象了!”我興高采烈地對師傅說道。

        “唉,你啊!”師傅後撤半步,看外星人似地瞅著我。

        “怎麽了?”我很奇怪。

        “年輕!看把你樂的,是不是還說要你當總經理助理?”

        “是啊?你怎麽知道?”我一愣,師傅神仙啊。

        “呵呵,他也對我說過這話。”他笑了。

        “真的?”

        “那當然,都培養5年了,你看我現在是助理嗎?嘿嘿,不少人都當過培養對象。沒什麽好激動的。

        “這不過是頭兒們激勵下屬的一個手段。就像吊在驢腦袋前的胡蘿蔔,一個勁兒在你眼前晃蕩。你總以爲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啃上了。可是,你走一步,它在前面,再走一步,它還在前面。就這麽一步步走著,不知不覺就鞠躬盡瘁,不知不覺你就幹到退休了。而且,因爲心裏有希望,所以還能任勞任怨、兢兢業業。但是,等你退了休,或是卸磨殺驢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胡蘿蔔還是沒有吃到嘴裏。這時候,你後悔也沒用,罵娘也沒人聽,想消極怠工都沒有機會,想毀壞勞動工具你又夠不著。說到底,這不過是資本家們想法子剝削我們的手段。

        “嘿嘿,所以,希望這東西可以有。但是,千萬不能太強烈。希望就像興奮劑,合適的劑量能讓人精神抖擻,劑量過大了也會致人死命。不過,你可別像我這麽消沈。反過來想想,能有人肯剝削你,說明你還有用,還有剝削的價值。呵呵,這不就是個最大的好消息嗎?加油,小子,機會也是有的,但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就要看自己的實力了。不要太興奮,沈心先把手頭的工作幹好,然後再去琢磨其他的新鮮事兒吧。”

        師傅這麽一說,我反而更踏實了。

        呵呵,真要把我火箭似地提起來,我自己還心虛呢。

      44#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2:33 | 只看該作者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個機會吧!

        而且,還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兒,不是趙總憑空捏造出來哄我的。連師傅也有過這待遇,最起碼說明人家覺得我也不錯。看來,一時半會兒的開不了我,能不能當助理倒是無所謂,工作保住了就是大好事兒一樁啊!

        想到這兒,我又樂得合不攏嘴,“呵呵,只要不開我就行。”

        師傅笑著拍拍我的腦袋,“年輕人就是可愛。”

        雖然知道這是個剝削手段。我還是把內定爲培養對象的消息告訴了池芳芳和我的父母。

        池芳芳果然很高興,“說不定,再過3年你就是經理了!”

        父母的反應和我預想的差不多。剛開始和我一起高興,然後,又告誡我要繼續謙虛謹慎、小心作人,好像我已經鐵定要升職似的。

        呵呵,大夥兒別笑話,我就是個沈不住氣的人。

        我不會憋住氣兒不吭聲,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平常捂得嚴嚴實實地,等最後成功了才給大家個驚喜。我總覺得,這樣不合算。

        你看,就算3年後鐵定成功吧。要是到3年後才說,這3年不是少快樂了1000多天嗎?

        要是從起始之日就告訴你的愛人、家人,他們起碼就先快樂3年。3年後你成功了,他們就繼續快樂下去。萬一不成功,嘿嘿,那不就讓咱白白快樂了3年?多賺啊!

        這就是咱的快樂經濟學!

        發工資後的第一個星期六,我拉上老媽跟我逛街去了。我打算給老爸和老媽各買了一件布比較多的夏天衣服,呵呵,就算是慶祝我成爲培養對象吧。

        買東西是和我媽一起去的。老爸不愛逛商店。

        我先給她挑了一件帶牡丹花的黑色短袖。在我和店員的鼓勵下,老媽終于穿上了。但是,一聽190的價錢,她怒不可遏,仿佛雙槍老太婆遇見了女特務。

        她放下衣服,拉起我就走。

        女店員在身後連喊,“可以打折的,打折,打折呀,打折!”

        那叫聲悲苦、淒厲,如同遇到了“打劫”。

        “媽,再回去看看?”

        “不去!190,打折能打多少?憨子才去買她的衣服!”老媽堅決不去。她要知道這件衣服這麽“貴”,連試都不會去試。平常她是不會到這種賣“高檔商品”的地方來的。所以,也不知道那些衣服到底有多大的虛頭。

        “精薄薄一件衣裳,她也敢要恁貴!又不是鴨絨棉襖!”

        我哭笑不得,要是她知道有些短袖竟然能標價幾百、上千,而且不打折扣,她又該不知如何憤慨了。

        終于,幾經波折,在百貨樓裏給她買了一件合適的。藍碎花的短袖,標價100,最後搞到60。在我的再三堅持和店員花言巧語的稱贊下,她雖然覺得還是有點貴,但也勉強同意了。

        給我爸買衣服的時候,相對簡單。她的意見只有一條,“給你爸買件袖子長點的,他老是嫌胳膊涼。”在價錢上,她也放的寬了。轉了幾個地方之後,花80塊錢買了件褐色的長袖體恤。

        據店員說,這布料叫“冰絲”,法國進口。別看袖子長,保證你胳膊不冷,身子不熱,就像穿了一件超輕納米分段式冷暖空調。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和芳芳過得比較愉快,她那次失敗的陰影也慢慢散去,心情好多了,還經常掰著指頭算算,“倒數×××天你就可以當上經理喽!”

        這些日子,和鞏雪清的相處也自然多了。

        因爲趙總已經暗地裏交代了任務,我也不必擔心他誤會。所以,大大方方地和她交往,反而更加自如。

        有時候,談完工作,她和我聊聊天,我就順便說點好玩的東西給她聽。反正能分散她注意力就行,省得她老想著趙總。

        慢慢的,她的情緒比原來好多了,對我的態度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忽冷忽熱打擺子一般的“熱情”。

        但是,我總覺得,她的態度裏好像隱隱多了點什麽東西,而且在一直慢慢地增長。

      45#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4:28 | 只看該作者
       具體什麽東西,我猛一下說不清楚。可是,又不能深想,深想了,總讓人有點坐臥不安、渾身燥熱。

        6月底,她聽了我多次的勸說,終于接受了我的建議。准備業余時間打打遊戲散心。我提議她從RPG遊戲開始。RPG遊戲相對操作起來簡單,故事性好,比較吸引人,容易上手。我推薦的是《仙劍3》。估計女的都愛玩兒這種帶感情色彩的東西。要是玩兒CS,她肯定只會四處撞牆,連個梯子都下不好,只好一頭栽死。

        但是,她的機子顯卡又太差,非換了不可。

        周日下午,我到科技市場弄了一塊回來。本來我打算明天下班以後再過去裝。可是,晚上8點多她就電話打過來了,“尹航,卡買了嗎?我,我現在就想玩兒遊戲,你能過來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沮喪。

        這讓我有點意外,周五下班的時候她還挺開心的呀。

        不管那麽多了,先把活兒幹完再說吧。

        9點10分的樣子,我已經開始拾掇她的機子了。

        換顯卡其實比修機子簡單。這個活兒你很清楚知道要幹什麽,而修理東西你總得先找到原因才行。

        不一會兒,我就把那塊小板子換好了。

        裝好驅動,重啓,又把遊戲重裝了一遍,運行,總算是一切OK了。

        “好了,你來試試!”我高高興興地起身讓開座位。

        她坐在床邊,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絲毫沒有急著要玩的樣子。

        “尹航,你說,我還有沒有指望了?”她用食指扣著枕巾的硬邊兒,低著頭,無力地說道。

        “怎麽了?”

        “今天,是我和他第一次的日子,也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我以爲,他會來找我,至少也來個電話什麽的。可是,什麽沒有。下午,我心裏很悶。不知怎麽就到了他家附近。真的,我沒想別的,就是想看看他,想在今天這個日子再看他一眼。最後,我是看見他了。但不止他一個。他開著車,兒子坐在旁邊,老婆坐在後面。全家人和和美美地從我附近經過。他根本不記得這個日子了。這一天,我把自己全都交給了他,把自己的全部希望也都交給了他。可他,直起身子就全忘了。當時,我特別想彎腰找個磚頭去砸他的車。但是,他的車走得太快了。

        “他們走了以後,我去了一家迪廳。我就想,**,我也要忘了你,我也要瘋狂,我也要玩兒。可是,真有一個人過來糾纏我的時候,我又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心。于是,我使勁兒把那個人推開,一口氣跑了回來。唉,你知道嗎?最初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像他。那時候,我既很喜歡你又特別恨你。我有時候就特別想讓你喜歡上我,愛上我,迷上我,最好迷得死去活來。然後,我再冷淡你,折磨你,好像這樣我就能報仇了,解脫了。幸虧,你是個好人,我想象的都沒有發生。這不僅是你女朋友的幸運,你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再後來,和你接觸久了,發現你真的是個很實在的小夥子。實在得就像我媽親手蒸的饅頭,吃起來雖然沒有特殊的味道,可是永遠也吃不煩。你還那麽細心地勸我。我也以爲我真就能慢慢把以前的事情忘掉了。可今天,我完全失望了。你說,我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啊?我還有希望嗎?”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看我,直到最後,才擡起頭來,眼神迷亂、淒涼。

        “我現在覺得好累啊。白天要在單位裏裝女強人。晚上卻只有自己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雙人床上。我馬上就30歲了。我也想結婚,想生個可愛的孩子,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這個樣子,不知道誰肯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當一個好妻子。尹航,你幫幫我。幫我想想辦法好嗎?”

        她的表情充滿了悲痛和焦慮,但眼睛裏已經沒有淚水。

        “我一定幫你。”我認認真真地說道。

        雖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她。但是,我就是不忍心拒絕她。

        也許,我對于她不過是一根似乎能夠救命的稻草而已。但是,就算稻草起不到船板的作用,至少也能給她一點安慰吧。要讓我冷靜地拒絕她,要讓我“坦然地走過一個乞丐”,我做不到!
      46#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6:35 | 只看該作者

      也許我不能改變那個乞丐的命運,但是,我至少可以給他一枚硬幣。

        也許我解決不了鞏雪清的問題,但是,我至少要讓她知道,她不是那麽孤單。

        唉,也許,是我這個人有毛病吧。總做不到人家那麽成熟,那麽理智,那麽“坦然”。

        她對我這句話感激萬分,“謝謝,謝謝,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幫我的。”

        看著她全副信賴的表情,我覺得既溫暖,又慚愧。我要是一點幫不了她,可真太不好意思了。

        突然,我靈機一動,有了!

        “經理,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絲毫不能隱瞞。”

        看著我異常嚴肅的神態,她也趕忙使勁兒點點頭,“嗯,我答應你。”

        “我要你想象一個場景。一個讓你覺得最幸福、最安心、最放松的場景。場景限制只有三個字:在海邊。我要問的是,你想的是什麽樣的場景?注意,要把景象描述得越詳細越好。”

        她低頭考慮了一會兒,“這是一個無人小島。海邊的沙灘是白色的。他在海裏和一群人沖浪,我一個人在海邊釣魚,同時等他回來。我的身後有一個小小的漁屋,裏面還有一個正炖著湯的火爐。”

        說完了,鞏雪清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又繞到他那兒去了。可是你要我說實話的。你說吧,標准答案是什麽?”

        我笑了,“只要你說實話就好了,心理測試嗎,哪有什麽標准答案。一個人可能就有一個回答。因此呢,我也就隨便說了啊,說得對你也別激動,興許我是蒙的;說得不對也不許生氣,咱是業余的嘛!”

        “你說吧。”她微微笑了一下,“你是來幫我的,我生個什麽氣啊!”

        我清清嗓子,嗯哼。第一,你選的海邊場景的地點是無人小島。

        說明,你對人既有先入爲主的信任,又有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慌。信任,是先天的,恐慌是後天的。

        第二,你選擇趙總作爲你理想圖景中的男主角。說明,你是個很重視初戀的人。或者,你到現在還沒有從初戀裏走出來。

        而你獨自在海邊釣魚等他,則說明你是個很自信的、渴望平等對待、不願依附男人的自強自立的女人。

        釣魚,代表你所喜歡的比較穩定的工作。後面的漁屋及裏面的擺設,意味著你對家庭的渴望。那群和趙總沖浪嬉戲的人,你剛才沒有明說,裏面肯定有女人,對吧?

        她瞪著眼睛,使勁兒點了點頭。

        這說明,你一方面對趙總的風花雪月感到氣憤,而潛意識裏你也很欣賞這種男人。

        你欣賞的男人應該像楊過而不是郭靖。

        楊過風流倜傥,有能力、有資本玩兒酷耍帥,在被無數美女喜歡的同時,卻只鍾情小龍女一個人。

        郭靖敦厚老實,內秀得像顆深水炸彈。完全綻放了也不見得能在水面上冒多大的水花,更別說火花了。而且,除了黃蓉也就一個“粗眉大眼”的華筝喜歡他。你覺得這種是好人,但是不會喜歡他。

        你希望趙總是楊過,雖然魅力十足,卻只衷情你一個。可惜,趙總卻是韋小寶。

        而你,又總幻想他有一天會變成楊過。可是,你現在也越來越意識到,就算趙總有一天真的變成了楊過,你也未必就是他眼裏的小龍女。

        這,可能就是你痛苦的根源。

        她有些驚恐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你簡直是個巫婆!”

        我苦笑一聲,“就算猜錯了,也不用逼著俺變性嘛。”

        “不不,你猜得太對了!你都能出去算命了。”

        “那是我跟你熟,你的事情我全知道。拿著參考答案去推過程,誰都能弄個差不多。”

        雖然我說的這麽輕描淡寫,但是,她對這個測試的熱情依然明顯高漲起來,“你基本上都猜對了!快說,那我到底該怎麽辦!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快教我個方法吧!”

        唉,診斷容易,治療可不那麽簡單啊
      47#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7:10 | 只看該作者
      就像癌症,是個正經大夫差不多都能判斷正確,但徹底攻克癌症,卻還是沒影子的事兒。不過,她這麽一逼,我也只能生搬硬套了,如果有效,算她運氣,如果沒效,純粹當成搞笑好了。

        “這個方法嘛,倒是有。可是,有用沒用的也不一定。關鍵看你的功夫下到沒下到。”

        “我一定把功夫下到。我要是下不到,你就,你就,你就隨便處置我吧。”說著,她憨態可掬地把酥胸朝我一挺。

        看來,真的是把她的希望之火點燃了。現在,她至少不那麽死氣沈沈了。

        這就有門兒!

        “呵呵,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處置領導。”

        “我都說了,經理只是個稱呼,你再說領導兩個字,我擰你了!”她的眼神裏也有了生機。搞不清楚是真的被我激起了鬥志呢,還是看在我說了一大套話的份上故意表現得熱情倍增。

        管他呢,“殺豬殺屁股,一人一個殺法。能解決問題就行!我就只管把那個秘訣告訴你吧,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她嗔笑著過來擰我,“你才是豬!還敢變著法兒罵人了!”

        我盡量躲閃著,但還是免不了和她有了些親密的接觸。她的火辣身材又把我弄得有點兒注意力不集中了。

        打住,趕緊說正事吧,不然,誰知道待會兒會跑題跑到哪兒去。

        “好了!那個秘訣就是——”我收起嬉皮笑臉,一字一頓地慢慢開始了。

        “你痛苦的根源來自于對趙總的錯誤認識,要想糾正這個錯誤認識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那麽,要想快迅速解決問題、改變心境,就只有一個妙招了:幹脆不糾正錯誤,再給它添上幾十個錯誤,來個火上澆油!”

        她一愣,“什麽意思?”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我問你,一粒米藏在那兒最不顯眼?”

        從鞏雪清的表情能看出來,她老人家已經開始暈了,“怎麽又扯到大米上了?”

        我繼續推進自己的思路,嘿嘿,告訴你,一粒米藏在大米堆裏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那麽,要想掩飾你臉上的青春痘,最快捷的方法是剃成個禿瓢。這樣,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被你的“光明頂”吸引走了,誰還顧得上看那個青春痘呢?

        假如,要是一個美女光著身子去打劫,我敢保證,所有男人都不會記得她的臉!

        她雖然笑得直不起腰,但眼裏的迷茫仍沒有減少,“你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同理,要想糾正你對趙總的錯誤印象,只要再增加幾個更誇張的新的錯誤印象就可以了。新的印象雖然也不正確,但是卻可以沖淡你原來的印象,並且,這些新的印象是可以根據你自己的喜好任意添加的。

        你想忘掉他嗎?呵呵,造幾個惡心形象扣他腦袋上就可以了。只要一想起他,就把那幾個印象立刻記起,然後,像番天印一般兜頭扣下來。假以時日,保你脫胎換骨!

        她終于明白我的意思了,“是啊,有點道理!快說快說,具體怎麽造那個什麽印象?”

        我壞笑一聲,嘿嘿,趙總不是長得帥嗎?咱就先毀他的容。要是不靈,回頭再給他變變性。

        這次就先說毀容吧。

        以後,你每次見到他,就得針對他的外表進行充分的聯想。

        比如他的鼻子吧,雖然高而挺,但是稍微有點尖了,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發育畸形的蔫茄子;眼睛雖然是雙眼皮,但是雙得有點過,你就把它想象成龍眼小包子,而且還是個學徒捏的,不圓;他的嘴巴最好看,一時挑不出什麽毛病,可是,你可以想象他嘴裏那32顆白牙齒實際上就是32個凍硬的胖頭蛆。

        只要堅持這麽想,趙總就基本上算是毀了。我保證,你再也不會留戀他的熱吻了!

        鞏雪清笑得翻倒,“服了,服了,服了你了。你怎麽不去搞策劃啊?”

        呵呵,是啊,我也覺得他們是浪費天才。記住,別光笑啊。只要堅持,就肯定有效。還有,趙總的耳朵有點招風,你就把它們想成一對毛茸茸的黑毛驢耳朵。

      48#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7:55 | 只看該作者
      只要勤加練習,建立起了條件反射,一看到他,他的英俊形象就在你的腦海裏進行自動的魔獸轉換。嘿嘿,我保證你以後30輩子以內都不會再對他有絲毫的感情傾向,他永遠也不可能再傷害到你了!

        這個招數咱就命名爲,“負心人專殺工具V1?0”,要是不管用,咱這兒負責免費升級!

        “呵呵呵呵,我一定好好練!”她笑著點點頭,“你從哪兒學會這麽凶猛的招數啊?”

        其實,這個招數是中學時帶足球隊的體育老師特別傳授給我的。

        有一段時間,我不知怎的,特別怵三十中校隊的7號。

        我們兩個學校離的近,經常進行友誼賽。但是,我從來就過不了他,也防不住他。我總覺得他特別凶,再加上他有點賴皮,偶爾和他對對眼神我就覺得心慌,水平根本發揮不出來。

        可自從用了老師這個形象轉移法之後。他在我眼裏就成了一只穿7號隊服的直立白條豬。他的勇猛開始顯得滑稽。

        你想,不就一只橫沖直撞的光豬嗎,還想嚇唬誰啊?後來我再遇到他的時候,不但沒有慌張,反而時不時沖他露出蒙娜麗莎般神秘的微笑。

        結果,輪到他抓狂了。

        也是,要有一個腿毛黑長、喉結隆起、肩膀寬闊的青澀少年老這麽“優雅無比”地沖你發出那種含義不明的暧昧微笑,你也准得崩潰。

        她聽完我的介紹,更是笑得不行,“好好好,這回我是真的徹底相信了。我一定把它堅持到底。”

        但以後的幾天,趙總卻很少過來,讓我們一直沒有檢驗效果的機會。

        周四下午下班的時候,鞏雪清把我叫到了她的辦公室,“管用了,管用了!”

        我非常高興,“快細說說!”

        她也很高興,“3點鍾開會的時候,我一見他就開始用你的方法。但是,我又覺得茄子跟鼻子不太像。驢耳朵呢,又跟發型不配。于是,我就開始琢磨怎麽配更有效果。可是,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怎麽著?”

        “還不等我想出來一個好搭配,會議就結束了。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我哭笑不得,這那算什麽了不得的成功嗎?“這,這就算厲害了!”

        她倒是信心百倍,“當然了,我沒有一絲的傷心,除了這個招術和工作上的事情,我一點都沒有想別的,這不就是成功!”

        呵呵,她樂觀點兒也好,“是成功,是成功,你繼續努力吧!”

        然后,她就要請我吃饭作为庆祝。

        我趕忙謝絕。晚上早約好了,是和芳芳的“浪漫之夜”。

        芳芳家還有一套空房子,是她媽早先分的小套房。目前他們住的她爸的大房子,小房子現在是空的。家裏會偶爾派她過去住一兩晚,打掃打掃衛生,隨便收拾收拾。

        打掃衛生的時候當然少不了我啦。于是,這樣的晚上也就成了我和她的浪漫之夜。

        7點的時候,我就興沖沖地從家裏出發了。雖說芳芳成爲航空從業人員以來,時間觀念有所下降,但還是很不喜歡別人遲到的。所以,我一般至少提前一個小時動身,即便坐公共汽車40分鍾也就到了。

        可是,还不等汽车到站,她的电话就先打过来来了,“亲爱的,对不起,今天咱们不能打扫卫生了。陈姐非要拉我们几个到她家玩儿。她很可怜的,儿子住校不在家,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她又对我特别好,她邀請我,我不好意思拒绝的。”陈姐我听她说起过,是她们的一个小领导,人不错,但脾气火暴,离婚七八年了,一直没有再找到合适的。儿子去年考上省重点高中,现在肯定有点孤独。

        她說完,我驟然體會到一種非常尖銳的失落感,但又不很甘心,懷著最後一絲希望,“那,那,我等你。你們結束了,我去接你。”

        她的聲音歉意更濃,“陳姐說,反正我們幾個明天都歇班兒,准備今晚玩兒通宵。你看,我們先做飯吃飯。然後,打撲克。接著就一起看恐怖片比賽膽量。嘻嘻,我帶去的片子是《午夜凶鈴》……”

      49#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8:37 | 只看該作者
       唉,看來真是沒指望了。下車,往回坐吧。

        我換了方向重新上車,剛走了兩站,手機又響了。

        我一下子喜出望外,難道是陳姐計劃有變,她們今晚不活動了?

        嘿嘿,那就輪到我們浪漫了!

        掏出電話一看,師傅的號碼。

        “尹航,我們幾個在珠江路喝啤酒,你快過來……”

        喝酒的是幾個和師傅關系不錯的朋友,還有兩個銷售部的美女。

        有美女在場,大家喝得痛快,也聊得開心。我心裏卻悶悶的,有點心不在焉。這個陳姐,也太會挑日子了。

        喝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师傅为什么請客。

        原来,他终于想办法让宝贝女儿进了试验幼儿园,心里高兴,所以才請朋友们庆祝的。现在,虽说高考是平等的。可是,考生享受的师资和教学环境却千差万别。起跑线不一样,却用同样的杠杠要求人家,这种“公平”到底有多公平呢?

        且不提不同地域的分數線差別。反正,我要是有北京戶口,我當時的成績是絕對可以進清華的。

        其實,別說高中了,看師傅的高興勁兒,好像女兒進了試驗幼兒園就把一只腳跨進北大校門似的。差別和競爭,從幼兒園就已經開始了嗎?

        我心裏不以爲然,試驗幼兒園,試驗嘛!試驗不就是不成熟、不確定的意思嗎?有什麽牛的。拿你的孩子做試驗,當小白鼠對待,你還得托人走關系花高價往裏送,收你孩子當了試驗品你還要對人家千恩萬謝。

        真是怪事!

        雖然這麽想,但還是一定要隨喜的。只要師傅高興就好。我也趕忙抖擻精神向師傅頻頻敬酒。

        散場以後,我沒有打車,慢慢往家溜達。

        無意中,聽到大鍾報時,已經半夜十二點整了。

        嘿嘿,我突然笑了。她們現在應該在看恐怖片,芳芳還帶去了《午夜凶鈴》。我這就用路邊的電話給她們打一個“凶鈴”過去。

        從錢包裏摸出電話卡,我腳步飄飄地走向路邊一個裝公用電話的大蘑菇,撥了芳芳的電話,果然好久都沒人接。

        呵呵,肯定都嚇得夠戗,是個生號,還是半夜12點鍾。

        我偷笑不已,正想把電話挂了,電話卻突然通了,“喂,誰啊!”

        我一愣,怎麽是個男的?

        低頭看看公用電話的液晶號碼顯示,沒打錯啊?

        那個聲音不耐煩地問道,“說話啊,不說挂了。”然後,我就聽到他還向什麽人解釋著,“睡吧,打錯了。”

        我腦子裏轟隆一聲。這***算怎麽回事兒!打錯了,不可能啊!難道我眼花了?

        我心慌氣短地把話筒扣回去,手抖著把手機掏出來。沒有撥號,直接調出通話記錄,找到芳芳的來電記錄,然後回撥。

        這總不會錯了吧?

        但听到的是,“您所拨叫的用戶已关机。”

        我又用公用電話再打,也是關機。

        再三比較了我手機通訊錄裏芳芳的記錄和公用電話的撥號顯示,它們的的確確是一個號碼。

        真的是芳芳欺騙了我?

        不行,我得到那個陳姐家去看看去。可是,我又不知道陳姐在哪兒住。再說,看現在的情形,她會在陳姐那兒嗎?

        那到底是***怎麽會事兒啊?

        一陣天旋地轉,酒勁兒上翻。我吐了一地。

        又堅持著往前走了一段,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哭,我沒有淚水;想罵,又沒有力氣。我只覺得心跳得很快,而且一直在加速,好像再這樣下去就會爆炸似的。剛才明明吃了不少東西,但現在卻覺得肚子很空,竟有一種類似饑餓般的空虛感。

        在路邊坐了半個小時,我平靜了些,繼續慢慢往家走。不那麽心慌,卻覺得手腳冰涼,可心裏又總抱著一絲希望。也許,是某個女同事的手機沒電,她把手機借給人家了。剛才的那個男人是女同事的老公也未可知。

      50#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39:13 | 只看該作者
      不對啊,芳芳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已經下班了,如果是女同事的話,她們應該在一起才對。按芳芳說的,應該沒有男人在場才是啊?

        就這樣,我一邊懷疑,又一邊替她辯解。最後,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會事兒了。

        以前,我對芳芳都是百分百信任的。現在,我開始對她說過的一切話都感到懷疑。我已經搞不清楚,到底那些話可以相信,那些話可以屏蔽。

        哎,別胡想了。明天白天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對,就這麽辦!說不定,又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真是庸人自擾。

        不,萬一不是誤會呢?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睡吧”這兩個字啊!她們不是說要看恐怖片,要玩兒通宵的嗎?怎麽還有人睡覺呢?

        我忽左忽右地想著,一會兒釋然自嘲,一會兒心如刀絞。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鞏雪清。

        我指導她把往事看開的時候,是何等揮灑自如啊。輪到我親身體驗那種鈍刀拉肉一般的切膚之痛時,卻覺得這簡直讓人想發瘋,想大叫,想把自己的心髒掏出來緊緊攥住,讓它再也不能跳上一跳!

        神啊,救救我吧!

        我又一次吐了。但沒有吐出什麽東西來,肚子卻如刀割般的疼。

        爲什麽沒有人來撞我一下呢?我扶著電線杆子喘著氣站在那兒,很希望有人來招惹我,然後,我就可以狠狠把他們踢一頓了。

        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再一次體會到撕裂般的悲傷。一方面是爲我,一方面是爲鞏雪清。我受傷了,還可以回家。她受傷了,卻只有一個人獨自在外地硬扛。

        這個晚上,我基本上沒有睡著,腦子裏像高燒一般地迷亂。

        等到天放亮的時候,我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不打電話了。

        打電話,我聽到的只是池芳芳給我的解釋。打了電話,我就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真相了。就算我沒有運氣擁有真誠的愛情,至少,我有權知道事實的真相吧!

        如果要死,就讓我站著去死。

        如果要處決我,我願意面對著槍口!

        就這麽辦了。星期六她上班,我直接到機場找她去。當面在她的地盤問問清楚,那個什麽陳姐不是也在那兒嗎?有什麽疑問都可以問明白。

        就算我不夠聰明,不夠優秀,可我並不低賤!

        爲什麽要玩兒我呢?

        第二天是怎麽過的,我說不清楚。

        人雖然機械地幹著活兒,腦子裏卻仍然在想象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好像得了強迫症似的,越是讓自己專心,腦子越是四分五裂。

        昨晚那個男人的聲音和什麽狗屁丘勝文的聲音不像啊。難道還有別人?不可能!芳芳她不是那種人!怎麽可能毫無迹象地就和別人那樣了?決不可能!可是,那個號碼肯定不會有錯。而且,我清清楚楚聽到了“睡覺”兩個字!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嗎?

        終于,星期六到了。

        早上,5點鍾我就醒了。我本想一早就趕過去,可仔細盤算一下,還是等她們上班了爲妙。我要悄悄觀察一下。說不定那個小子會在上班時來找她。我要看看,那個混蛋到底長什麽模樣!

        8點鍾,我憋不住,動身了。

        到了候機大廳,我才發現,自己的打算何其幼稚可笑。

        想偷偷觀察芳芳?根本不可能!沒有機票,她的工作區我連影子都見不到。找個工作人員打聽打聽,原來,我離她還隔著幾重關卡呢。

        冒充工作人員混進去?那更不可能了。我又不是特工,沒那本事。耗到11點鍾,我還是一籌莫展。咳,幹脆,給芳芳打電話,讓她接我進去得了。看她敢不敢讓我進去,如果不敢,就是心虛!

        想到這兒,我開始打她的電話。這回倒是沒有關機,但她不接。都心虛到這種程度了?沒道理啊!她又不知道前晚是我打的電話!

        正在這邊氣惱,我的手機響了。

      51#
      发表于 2008-5-11 01:39:31 | 只看該作者
      樓主,我看到這麽多字,我就頭暈哦
      我給我頂一個
      52#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0:03 | 只看該作者
        是芳芳。

        她的聲音很低,“幹什麽?剛才正忙著呢,沒辦法接你電話!有事兒嗎?”

        一聽她說忙,我腦海裏立刻出現她和一個男人在辦公桌後面卿卿我我的鏡頭。打住,這是片子看多了,不能亂想。

        我晃晃腦袋,讓自己集中一下精神,這才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我們頭兒出差,剛送他走。想去看看你吧,又進不去……”

        “好了好了,你再在那兒待一會兒,我馬上就換班了,中午帶你去我們餐廳吃飯,你等著!”

        她的聲音一如往日。

        我的心情高興了許多。呵呵,說不定是信號故障什麽的,剛好在那個時候把她的號轉到別人機子上了。

        萬幸萬幸,我沒有直接質問她!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我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大屏幕裏的汽車廣告。芳芳突然從大廳側面一個很小的印著“非工作人員勿入”的毛玻璃門後面出現了。

        “尹航!”芳芳高高興興地沖我招招手。

        她表情自然、神態坦蕩,絲毫不像有愧于我的樣子。

        我更放心了。

        “呵呵,沒想到吧。走,帶我到你‘戰鬥’的地方看看去!”

        她笑了,“你以爲這是菜地啊,誰都能帶人過去閑逛?別招領導煩了。走,讓你嘗嘗我們的餐廳倒是真的。”

        想想也是,上班時間我也不可能把女朋友領到到我們公司四處遊覽。

        看著她陽光燦爛的笑容和清澈如水的眼神,我感到慚愧。

        我不應該懷疑她。

        戀人之間如果沒有了信任,整日困在猜忌裏煎熬,那還有什麽甜蜜可言呢?恐怕只有折磨可以互相塗抹了。

        所以,我決定,相信她,不提那件事兒了。

        唉,我那麽想她都是一種罪過。她怎麽可能騙我呢?

        如果她騙我,我現在又怎麽會絲毫感覺不到呢?

        以我四年來對芳芳的認識,我相信她那一晚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看來,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手機串號的家夥吧。

        嘩啦一聲,三十幾個小時的焦慮和懷疑消散了。

        但是,新的麻煩又來了。我還得費力地把自己被臨時抓來送頭兒到機場的小故事繼續編下去。

        “你早說啊,我幫你找找人,說不定還能打折呢。”

        “反正都是報銷,無所謂的。”

        “那,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給他弄個窗口的座位啊!你現在是培養對象,給高層多留點好印象肯定有好處。別看是小事兒,可辦好了,他肯定心裏高興。好印象不就是一點一點形成的嗎?……”

        看她那麽苦口婆心,我更加慚愧起來。

        我那個什麽都不頂的培養對象她竟然看得這麽重。她還這麽細心地幫我想辦法,而我卻懷疑她那樣。

        我的臉紅了。“下回要是頭兒再出去,我就提前跟你打招呼。”

        “這就對了。單位不像學校,得罪誰就得罪了,誰也不能真把你怎麽樣,反正4年以後誰也不認識誰。單位可不一樣,稍不小心就埋了個定時炸彈,等到你關鍵時候,它‘嘭’地一炸,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其實,她的單位和我的單位不太一樣。

        雖然她們也是公司,可除非犯錯誤,基本上只進不出。而且,進人也大都是子弟。

        我們的公司雖然相對同行穩定些,但除了骨幹、核心、關系戶,人員流動是很正常的,基本不會得罪一個人就犯愁一輩子。

        不過,即便她的話我不太同意,可我還是使勁兒點點頭,反正也是爲我好。

        呵呵,她也真有長進啊。

        以前,都是我教育她。可自她上班以來,她對我說教的次數倒多了。

        邊走邊聊,她領著我左拐右拐、上樓下樓,走了好久,終于到了一個地處二樓帶落地玻璃幕牆的餐廳。

        “這是我們的二號餐廳,不對外。在外邊20塊的套餐,這兒只要4塊。而且,還好吃的多
      53#
      发表于 2008-5-11 01:40:05 | 只看該作者
      哈哈,我搶沙發了
      54#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1:11 | 只看該作者
      “嘿嘿,那我就來三份。”

        落座之後,我立刻開動起來。

        說實話,我是真的餓了。從前天晚上到現在,這一天多裏我沒吃多少東西。原來一直不覺得餓,可這時候,感到自己能吞下一條鯨魚。

        芳芳點了一個小份兒的素套餐,笑眯眯地看著我吃,“看你這麽吃東西真羨慕啊!”

        我嘴裏填滿了東西,嗚噜著,“就吃這點兒啊,你以前不挺能吃嗎?”

        “去,誰說我能吃了。我,我從來就不能吃。”她紅著臉伸手彈了我一下,“人家要減肥了。”

        我暗笑不已。

        你從來就不能吃?大學時你一次也得一大碗拉面,吃的比我還暢快淋漓。

        呵呵,還要減肥。又不肥,減什麽減!已經是飛機場了,還減?想減成防空洞?

        我邊吃邊在心裏暗笑。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人親昵的聲音,“哎,芳芳,怎麽吃飯也不叫我啊!”

        這聲音,正是前天晚上電話裏那個讓我悲憤、抓狂的聲音!

        我條件反射般地一把攥緊餐刀。

        心開始狂跳,血液直沖頭頂,耳朵也嗡嗡鳴響起來。

        他奶奶的,有人該見點血了!

        芳芳卻低頭假裝什麽也沒聽見,悄悄對我說,“待會兒,你樣子要凶一點,把他嚇走!”

        我一愣,緊握餐刀的手反而松開了,她這是什麽意思?

        “他誰啊?”我問道。

        “嗨,陳姐的前夫,也是我們公司的。前天晚上又死乞白賴地找陳姐借錢,還賴著不走,弄得我們片子都沒看成,只好到裏屋先睡了。估計他沒弄到錢,今天上午又來了,陳姐正四處躲他呢。他是逮誰黏誰,黏上就不松,還,還喜歡吃豆腐——”

        正說話間,那個人已經到了我們旁邊,“呦呵,我說怎麽不和你們陳姐在一起,原來有小帥哥了。這位兄弟是?”

        我擡起頭看看,是個刀條臉的黃瘦子。

        他中等個,40多歲年紀,眼睛滴溜溜亂轉,薄嘴片,舉止油滑,形容猥瑣。看看他的模樣,再想想剛才芳芳的話,我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但是已經基本放心了。

        就算芳芳要出牆,好歹也得往財主大院裏跳吧,怎麽可能千辛萬苦地越過高牆卻一頭往糞坑裏紮呢?

        芳芳也不起身,客客氣氣地說了句,“我同學。”

        他對這句回答絲毫不在意,不等芳芳把“我同學”三個個字的發音吐清楚就已經轉移話題了。

        這種人,問什麽東西,不是因爲他感興趣,只是因爲他想問,更不是因爲他想聽到別人的回答。

        “唉,芳芳,怎麽吃這麽少。來來,讓叔叔看看,瘦了沒有!”說著,伸出右手朝芳芳的肩頭捏去。他的手沒肉、手背微黑,食指和中指的尖端發黃,其他的指甲修得挺不錯,只有尾指的指甲像獨生子女似的驕傲地翹翹著。

        不用想都知道,是挖鼻孔專用的。

        不等他碰到芳芳,我嘭地跳起來,搶先一步捏住他的手掌,“您好,××××人壽。多多關照。”我的表情如沐春風,使得力氣卻大得像在卡“命運的咽喉”。

        他一下子臉色蠟黃,“哎喲!”

        我也不松手,繼續作親密狀,“這位先生,我看您是最需要買一份我們××××的人壽保險。我們免費奉送體檢。”大聲說完這句話,我面帶笑容地湊到他的耳朵邊,用本地土腔,聲音惡毒地說道,“**媽!這次給你留點臉。以後再敢占我對象的便宜,老子揉不死你!”

        他苦著臉,呲牙咧嘴地笑著,“我,我不需要保險。”

        我放開手,“呵呵,您可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這可是關系到您最寶貴財富的大事!”

        他幹笑兩聲,“不用,不用。”

        然後,趕快走了。

        芳芳很驚喜,“你也太厲害了!這就把他嚇唬走了!哎,剛才你對他說什麽啦?”

        “我說,再敢動我女朋友就捏死你!他敢不走嗎?”
      55#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2:27 | 只看該作者
      芳芳嚇了一跳,“那要打起來怎麽辦?”

        “打就打!都這時候了還不打?”

        “萬一打起來,你可是在我們單位啊。”

        “他有那個臉嗎?鬧大了,對他更不利。放心吧,我保證他以後再不會黏你了。”

        “嘻嘻,你這鬼家夥。”芳芳開心極了。

        “那你還不親我一下?”我連忙把嘴噘起來。

        “要死!”她笑著用叉子輕輕敲了我手背一下。我正要還擊,她突然驚喜地站起來,“陳姐,這兒這兒!”

        我扭頭一看,有個燙發頭的幹練中年婦女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人雖不年輕,但收拾得幹淨、利索,發型時尚,妝化得也很有水平,讓人覺得她既精神又自然。總之,一看就是個很看重自己又很要強的女人。

        看芳芳那麽激動,我也趕緊站起身來,“陳姐好。”

        陳姐伸出手輕輕地和我握了一握,笑著問芳芳,“這是?”

        芳芳小聲說,“這就是我男朋友,可得幫我保密啊。我跟別人都說的是同學。”

        她輕輕的這麽一句男朋友,我聽了卻驟然眼睛一熱。

        芳芳,我的芳芳,她還是把我當成她的男朋友的!

        陳姐朝芳芳眨眨眼笑笑,然後在她身邊坐下,“有這麽帥的男朋友,當然要藏著了。對了,甄劍沒過來黏你吧?”

        “來過了,剛走,……”

        芳芳把剛才的情形跟陳姐描述了一遍,陳姐也笑得不行,“你這個男朋友太寶貝了,我借回家裏用兩個晚上行不?”

        話剛一出口,她隨即就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趕忙紅著臉幹笑幾聲,“呵呵,我是說讓你在我們家當門神。你不知道那家夥有多討厭。前天晚上我們幾個約好了要看片子的。他大半夜跑過來,死賴著不走。我又不好和他翻臉,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可他也真能熬,一直耗到淩晨1點。那家夥手還狂,中間芳芳手機響了一次,我已經說了是芳芳的手機,讓他別動,可他還是把包從沙發上拿起來,掏出手機就給接通了,還裝模作樣地沖裏屋喊什麽睡吧,打錯了。我怕他添亂,趕緊奪過來把機子關了。……我就估計你就躲在這兒……好了,我還是回四餐廳吃飯去。我不習慣這兒的味兒。你們繼續吃,我不當電燈泡了。拜拜!”

        陳姐走了。

        我心裏卻一直有種甜甜的滋味。

        芳芳沒有騙我,芳芳竟然當著自己領導的面承認我是她男朋友了!

        後來她又對我說了些什麽,我都沒有聽清楚,只覺得自己沈浸在一種令人驚喜交加的眩暈裏。

        呵呵,我終于快轉正了,芳芳還是愛我的。

        “你說對不對啊?”芳芳問道

        “對,對對,對啊!”我激靈一下,趕忙連聲回答。

        “你說對?乘客罵我們就對!”

        “嗯,對!罵了你們,說明他們愛你們。打是親,罵是愛嗎!”

        “那我就好好親親你!”芳芳咬著牙,又把叉子懸起來了。

        我趕忙告饒,“別別,愛愛我就可以了。”

        我們兩個邊吃邊說笑,一個收拾餐盤的胖大嬸喜眯眯地用不鏽鋼手推車載著幾摞餐盤轟轟隆地從這兒經過。她胸脯顫巍巍地,看見芳芳,高高興興地打了個招呼,“芳芳,是你男朋友吧。”

        芳芳笑笑,“這是我同學。”

        “哦,小同學慢慢吃啊。不夠了再跟我說。”胖大嫂和顔悅色地朝我打了個招呼。我也笑著朝她點點頭。

        她走過去以後,芳芳小聲地說,“我在這兒吃飯才一年,她就知道我名字了,但是我卻不知道她姓啥,你說怪不怪?”

        我神色凝重地說,“唉,一般情況下,明星和美女都是不會關注別人的存在的。”

        “呵呵呵呵,淨胡說。”她樂得眉開眼笑。

        就在這時,那個胖大嫂又站住了,轉過身,“芳芳,我就納悶兒了,怎麽你的同學個個都那麽帥呢?幹脆幫我們家小菊介紹個對象吧!”
      56#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3:18 | 只看該作者
      池芳芳的臉一下子變白了。

        她幹笑一下,“好啊,回頭把小菊的照片給我一張。”

        “好勒!”胖大嫂蕩漾著身上的肥肉,樂呵呵地推著車繼續收餐盤去了。

        我把刀叉放下,平靜地看著她蒼白的臉和烏黑的眼。

        很奇怪,這個時候我反而驚人地冷靜,完全沒有了早先的狂亂。

        據說,被燒傷的人,最初的感覺是涼爽;被凍死的人,留下的微笑卻都是溫暖的。

        我就那麽無聲無息地坐著。

        池芳芳則慌忙對我說,“你,你,別這麽看著我。我真的和丘勝文沒什麽……”

        池芳芳解釋完畢,我也笑了。

        她解釋得合情合理,我還有什麽理由可生氣呢。

        原來,被胖嫂看到的一個個“同學”,除了我,就只有一個丘勝文了。

        因为那次宿舍的事情丘胜文帮了忙,所以芳芳就想找机会谢谢他。送东西人家不要,請吃饭丘胜文却说,“专门請,挺麻烦的。在你经常去的餐厅吃顿便饭就可以了。不然,不去。”

        可是,吃了飯了之後,丘勝文卻搶先刷了卡。

        结果,变成丘胜文請她吃饭了。

        于是,芳芳只好改日再請。

        而第二次吃饭的时候,丘胜文虽然没有抢着付账,但是請芳芳帮忙给他的一个熟人安排个好点的座位。这种手边的事情,芳芳没有理由拒绝,况且,人家已经帮忙在先。

        事情办成之后,丘胜文也提出請芳芳吃饭,芳芳自然不好拒绝,就只好说,那也得在餐厅吃,诸如此类。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在二餐厅吃了三四次饭。

        丘勝文自己平常不在這個餐廳吃飯,因此胖嫂也不認識他。

        胖嫂偶爾問芳芳那個小夥子是誰的時候,芳芳不想解釋太多,就隨口說了句,“同學”。

        于是,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你放心吧,我們絕對是正常的同事交往。”

        “那,那他有沒有摸你?”

        “你神經病啊,你以爲是電視劇。丘勝文最有紳士風度了,連過火的玩笑都沒有開過。”

        “那你們吃飯的時候都聊些什麽?”

        “這麽久了,誰還記得清!也就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新出的幾個電影,還有公司高層的一些內幕之類的。”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我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既高興,又不太高興。

        芳芳很少和我談她工作上的事情。就算我問起來,她也總說“不是一句能說清的!”于是,也就帶過去了。

        唉,說不定,她是覺得和我說了也沒用才懶得說的。

        是啊,反正我又幫不上她的忙,而她又覺得自己在工作上比我成熟。

        可是丘勝文卻不同:不僅和她在一個系統,有共同的工作環境和話語平台,而且能力、閱曆都比我和芳芳強得多,長相、做派也很招女孩子及其母親的喜歡,簡直就是一個無知少女和庸俗丈母娘的終極殺手。

        雖然,我總覺得他是個虛僞的家夥,身上有陳世美基因,是個超級會裝的人。可是,芳芳這類女孩子就不一定這麽想,她們說不定以爲這是我的妒忌心在作怪。

        唉,也許吧,也許我的確是在妒忌他。

        我妒忌他能如此接近芳芳的生活,妒忌他能讓芳芳如此地欽佩和欣賞。

        回到家,剛開始的那點僅存的高興也沒有了。

        猜忌和懷疑就像地火一樣悶悶地燒了起來。

        雖然那個電話是甄劍接的,純屬誤會。可是,芳芳和那個什麽狗屁丘勝文就什麽問題也沒有嗎?

        希望沒有吧!

        這次的事情,算是過去了。最後是虛驚一場。可是,又不是完全的“風過了無痕”。我總覺得還在心裏留下了些什麽東西,讓人很不舒服。

        吃過晚飯,我悶悶地溜達到家門口的一家網吧。

        开机、登錄、双击CS的图标,我一头钻进游戏里去了
      57#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4:01 | 只看該作者
      我把耳機聲音開得很大,AK47震耳欲聾地咆哮著。血花從對方頭上爆裂開來,覺得很痛快;自己被打得血光直冒,也覺得很痛快。那是一座沙漠中的廢城。特警們在大道的盡頭隱蔽著,匪徒們在街道的拐角窺伺,驚呼著“有大狙!”誰也不敢露頭。我毫不理會“同夥”的警告,端著AK沖向那條死亡籠罩下的暗街。立刻,我先是被人用狙擊步槍穿了腿,接著迎面四顆手雷飛了過來。“我”帶著墨鏡的軀體被炸得騰空而起。

        ……

        就這樣,我瘋狂地殺人,又凶殘地被殺,從沙漠戰鬥到吊橋,從吊橋殺到雪地,在不同的地方轉戰撕拼。到夜裏10點鍾,我感覺好了點。于是,結賬回家。

        洗漱上床以後,我正躺在床上胡亂地想些事情……

        手機響了,是芳芳,“喂,我回來了。待會兒打掃衛生,你過來接我吧。”

        我高興起來,出門蹬上一輛自行車,感覺車子好像能飛起來似的。

        到了芳芳家大院門前,芳芳已經在那兒了。

        車子載著她飛一樣地向前漂移,她坐在前面,頭發被風揚起,像撕碎的旗子一般。偶爾,她回頭輕輕親親我的下巴,甜蜜蜜的滋味難以形容。

        在穿過一片陌生綠地的時候,我們摔倒了。

        但是一點都不疼。我趁勢摟住她深深地吻了一下。再睜開眼看時,卻發現自己吻的人是鞏雪清!

        我醒了。

        嘴唇依然有夢中接吻的那種甜蜜、麻痹的感覺。

        這時候,已經天光大亮,扭頭朝枕頭兩邊看看,沒有臭襪子、破膠鞋之類的危險物品。

        我放心了。

        起身之後,我暗自發笑。

        真是怪事,怎麽會夢見她呢?

        不過,說句實話,那一吻的感覺倒真是非常之美妙。麻、酥、磁、電的感覺在醒來以後依然持續了二十幾分鍾,直到我刷牙之後才完全消失了。

        但是,這個經典之吻的謎底在收拾床的時候也順便揭開了。床頭的紀念足球有一處的皮子明顯要比別的地方“清爽”一些。

        捧著足球,我嘿嘿笑起來。睡覺的時候,床上有球嗎?我記不清楚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真的響了。

        芳芳?

        我一陣驚喜,趕忙拿起手機翻開蓋兒。

        “尹航,今天准備一下,上面要咱們明天到××出趟差。”是鞏雪清的電話。

        接完電話,我開始收拾東西。

        這是我第一次出公差,一定不能給人家搞砸了。對了,找個像樣的筆記本,上班時把行程、任務都一一記清楚了,省得丟三落四。

        然後,我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本子。

        結果,我找到的不僅有筆記本,還有當初芳芳買手機時的那些材料。

        她是大二時買的手機,我跟她一起挑的,號也是我選的。因爲她嫌麻煩,所以手機的保修單和SIM卡的那些單據全是我收著的,看著那些單據,我突然心裏一動:有了這些東西,我不就可以查一下她的通話記錄嗎?

        不不,不能這麽做!那怎麽行,不是明擺著不相信芳芳!

        跟自己鬥爭了一上午,吃過午飯,我還是上了趟服務大廳。

        回家的路上,我看著那張打出來的通話記錄,有一個手機號頻繁出現。

        當然,不是我的。

        真相大白了!

        到家以後,我立刻撥通了芳芳的電話,先對著話筒把那個號碼念了一遍,然後問道,“這個號是丘勝文的吧!”

        “你,你怎麽知道?”

        “哼哼,我查你的通話記錄了。”

        “你,你太過分了……”

        嘿,她竟然先發飙。

        結果,我們兩個大吵了一架。

        她在電話那頭哭,我在這邊罵,“還他媽清白,清你**頭!沒事**們晚上12點鍾還通話?這***是正常關系嗎?還解釋,解釋個屁!”

        最後,我氣得直接把電池拔了。

      58#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4:48 | 只看該作者
      去***。

        到了晚上,我有點後悔。

        我是不是應該聽她解釋一下,她不是那種人啊。再說,她那麽生氣,也可能是真的沒有什麽事情。

        可是,我罵了她,她肯定不會再打電話給我了。

        要不,我給她打回去?

        正在猶豫著,家裏的電話響了。

        我接起來,是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喂,你是小尹吧。我是芳芳的媽媽,你晚上能過來一趟嗎?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壞了,芳芳這丫頭找她媽告狀了。

        這小丫頭,兩口子吵架,自己解決就對了,找別人幹什麽?

        我忐忑不安地趕到了芳芳的家,敲敲門。

        芳芳紅著眼開門放我進去,然後自己扭頭進了裏屋。她沒有搭理我,她媽對我還挺有禮貌,“來了,坐吧。”

        “阿姨好。”我讪讪地打了聲招呼,然後規規矩矩坐下。

        芳芳的媽媽屬于富態型的人,白皙肥嫩,褶子少,眼睛大,臉盤闊,額頭窄。她的臉上也有兩個類似酒窩兒一般的坑。

        不過,有點偏後、偏上,就在顴骨的下邊,耳垂兒的前邊。

        看著她的臉我就體會到,人臉這個東西是最精密的。同樣的零件兒,移了點位置整體效果就大相徑庭。

        在下邊,那對坑就叫酒窩兒,是甜美、可愛的象征。

        在上邊,那對坑看起來就不那麽甜美,也不那麽可愛了。

        它的存在讓芳芳**臉上顯得肥肉橫生,本來嫩白的臉立時凶悍起來。唉,非要給這對坑也起個名字的話,就只有叫“悍婦坑”了。

        還好,芳芳隨她爸爸。

        “你爸媽還好吧。”

        “我爸身體還行。我媽前一段提前退休了,是單位統一規定的。她剛開始心裏不太痛快,後來好點了。”

        “哦,……”

        寒暄了幾句之後,她進入正題。

        “今天下午到現在,芳芳一直哭。問她,她也不說。你知道是怎麽會事兒嗎?”

        我紅著臉撓了撓頭,“我們兩個吵了兩句嘴,您別擔心,回頭我勸她——”

        她擺擺手截住我的話頭,“小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芳芳是女孩子,怎麽樣你也得讓著她啊。”

        “是,是。”我心悅誠服狀地點點頭。

        “唉,本來,你們兩個事情我是不同意的,可芳芳特別喜歡你,我也就只有隨她了。我都跟她說了,最好不要找下層的人,素質太差。可她不聽,說什麽你不一樣,你最會讓她開心。現在可好,哭了一下午。你知道我多心疼啊。”

        她嘴裏嘣出來的“下層人”三個字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咬著嘴唇,沒有吭聲。

        她以爲我是翻然悔悟正在痛心思過,嘉許地點了點頭,“其實,你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實在是和我們芳芳不適合。我們芳芳最理想的對象應該是個飛行員。我看,你們還是趁這回就分手吧。”

        她媽鼓吹分手論我倒不意外。

        芳芳早跟我說過,她媽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你就行了。還有,我爸認爲你不錯呦。”

        所以,聽了她媽這句話。我沒有吱聲,等著瞧吧,將來我要讓你看看自己找了一個多麽優秀的女婿。你就等著夢裏偷笑吧。

        她見我不吭聲,以爲我接受了,“這就對了,好聚好散!再說,你也占大便宜了。要不是他爸,你能進那麽好的一個公司。像你這麽愛罵人,貪玩兒,又不上進的人,能行嗎?還敢對芳芳發脾氣,當然,這也不能怪你,主要是你父母的素質也不高。幸虧你遇到我們芳芳才把你改造的——”

        我終于聽不下下去了。

        我父母比你們高尚100倍。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市儈小人,我呸!

        改造我?我才不需要改造。

        我素質高得很!

        不信,老子7秒內給你賦詩一首:

        白日依山盡,你丫是混球,欲窮千裏目,滾你**頭
      59#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5:41 | 只看該作者
      我騰地站起身來,把火氣壓了再壓,“阿姨,年輕人的戀愛,還是得由年輕人自己談!作爲長輩的,幹涉太多反而不得體。和她分手不分手,您說了不算,得我和她說了算。至于我的父母,我只想說,他們和你們同樣偉大。都是最偉大的父親和母親。你對他們的評價,也可能是源自您對自己的認識,不過,我不同意您的看法。我堅持認爲,你們都很偉大。還有,工作的事情,謝謝費心。我下周一就去辭職。我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一個職位。再見!”

        說完,我帶上門走了。

      60#
       樓主| 发表于 2008-5-11 01:46:50 | 只看該作者
      離開她家,我依然憤懑難平!

        在往家走的路上,我順便摧殘了幾個垃圾桶,這才稍微消了點氣。

        但是,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悲憤。

        邊走邊回顧所有的事情,我生芳芳母女的氣,更生自己的氣。

        自己要是更有本事一點,怎麽會讓父母也跟著蒙羞呢?

        到了這個時候,我更加痛悔自己的大學生活過得太舒暢了點。唉,本來應該學習的時光,我都用來幹了什麽呢?

        同學裏有一個牛人,還沒畢業就拿了國家級的設計獎。這樣的人,還用靠別人找工作?可我呢,就說我比較擅長的電腦吧,我對CS要比Autocad更加熟悉。在學校上網的時間裏,我有十分之一來查資料幹正經事就不錯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這個笨蛋,把一家人的臉都丟盡了!

        芳芳那種人在大學裏混,人家有混的資本,人家是上層人啊!人家混到畢業可以自自然然地跳進一個“富窩兒”一樣的單位。

        而我卻二傻子似的跟著人家潇灑了4年,竟然還自覺得挺浪漫。

        現在我卻發現,浪漫這個東西,在“吃飯”二字面前,連個球都不頂。

        這能怪誰呢?早先絲毫沒有體會到危機感,沒來由地認爲一切都會水到渠成。到最後被危機感吞沒,被危機折磨得死去活來,這種悲慘狀況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好了,啥也不說了,以後,大家各走的各的路!

        我愛芳芳,可我更愛我的尊嚴。

        真要打著白旗在她們母女二人麾下過日子,我受不了。

        我聽你的話,替你打開水,替你打掃衛生,替你在夏天裏把蚊帳撐好。不是因爲怕你,不是因爲自己低賤而崇拜你,不是爲了將來的工作而討好你,只是因爲你是你,只是因爲我愛你。

        可是,芳芳,你現在真的還在乎我的愛嗎?

        以前,父親總向我說:男子漢大丈夫,要像鳥兒珍惜羽毛一樣珍惜自己的尊嚴。那時候,芳芳對我百依百順,有時候還主動洗我踢球的臭襪子。我以爲,這就是父親說的男子漢的尊嚴。

        可是,我終于發現,我錯了,錯得一塌糊塗!

        一個男人,能靠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娶妻生子、養家糊口,這就是最大的尊嚴。這才是最根本的尊嚴。

        沒有實力做根基的戀愛,只能是插在水瓶裏的鮮花,雖然絢爛多姿,卻是注定要凋敗的。沒有實力做土壤,愛情,不會生根;幸福,也只是一場充滿了空洞笑聲的賀歲電影,散了,也就忘了。

        我的實力是什麽呢?

        我長得帥?我說話搞笑?我歪書看得多?我球踢得好?我爆頭率高?

        真是慚愧啊!

        唉,雖然我錯了,可是,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

        那一晚,我輾轉難眠。

        最初是憤懑,後來是愧悔。

        第二天,我一早就進了辦公室,第一件事兒就是打了份辭職報告出來。

        鞏雪清一來,我捏著報告進了她的辦公室。

        “准備得差不多了吧?咱們把這兒的資料再理理,吃完午飯就出發。”她的心情還可以。

        “經理,我要辭職!”說著我把報告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她一愣,“什麽意思,誰欺負你了?”

        “不是,……”我把前後的原委說了一遍。

        “經理,我沒臉在這兒幹了,你把我開了吧,我不想靠著他們家。”

        “哈哈哈哈!”鞏雪清大笑起來,“好,那你告訴我,這個報告我該怎麽批,怎麽向上交?哦,我就批上這個:因爲此員工醋意大發把女友氣哭,並由此與其未來丈母娘發生爭執,所以憤而辭職,特此批准。建議授予此員工最有骨氣獎,通報全公司學習,呵呵,公司成立16年以來,還沒有一個人是因爲這個原因辭職的。尹航,你要辭職了,肯定能進公司的展廳。”

        我被她說得想笑,“那,那我也不願因爲別人的關系厚著臉皮呆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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