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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 婚前10天在丽江艳遇踢踢兜尤物(你说情色,她说忧伤)(连载)

      [複制鏈接]
      21#
      发表于 2009-6-8 17:50:37 | 只看該作者
      哇塞  好長啊
      22#
      发表于 2009-6-9 05:54:42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14]




          这是我和文雯第一次ML之后,在白云山的一个山坳里她跟我说的话。当时我们刚刚做完第一次,我刚经历了一次莫名其妙的亢奋,我和她都是第一次,垫在文雯屁股底下的我的T恤上面印着血,我还没有来得及理解刚才的事,正准备安慰她,我觉得我冒犯了她,而且我觉得她会很伤心或者难过害怕什么的,反正我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准备收拾残局接受惩罚。
        做完第一次之後我就是這種感覺,像個無辜的逃犯。
        
        這個時候,文雯微笑著看著我說:“其實你要是想做去年在東澳島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做了。”
        說完,她撒歡地怪叫一聲推開我,從草叢中站起身。
        然後唱起個什麽歌,伸手撩身邊的樹葉,時不時用腳輕輕地踢一下發呆的我。
        這個就是文雯,她做什麽事都像是胸有成竹。
        我們第一次ML也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她說親愛的你是不是想跟我ML,她是突然說的,當時我們正在白雲山的一個山坳裏的一叢樹蔭裏摸著,摸著摸著,天色就開始黃昏,越來越昏,文雯的臉上打上了一層暖洋洋的夕陽光,鳥也不叫了。
        文雯伏在我肩上,耳語似的說:“親愛的你是不是想跟我ML?”
        嗯呐,我本能地說。
        那你來吧,她說。
        在樹叢裏面,和風吹拂的秋天。
        當時就是這樣,我現在全想起來了。
        文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間或咯咯咯地笑,我不再努力,只是壓在她身上看著她,看了好半天,文雯的呼吸逐漸平緩下來。
        來吧親愛的我准備好了,文雯又是突然說。
        她的身體一下子放松下來,我遲疑了一下,感覺的確時候到了,就俯身進了去。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我一進去就歇菜了,與此同時文雯尖叫了一聲,啊的一聲,我還沒有來得及動就歇菜了。
        原來ML就是這樣的,當時我想。
        在樹林裏面,和風吹拂的秋天。
          现在請允许我啰嗦一下,我是说这个事情谁没有第一次呢?除了那些“莎士比亚”以外,谁没有第一次呢?第一次永远只有一次,但这件事还是无可避免地在记忆深处模糊掉了个屁的了,我刚才写下的这些,其实在我脑袋里面还是混成一团,我想我要是能够重回故地,背着个手,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个小年轻,看他们ML的样子,看他们懵懵懂懂的表情,看清楚那些面部肌肉细微的变化,那些全是他们活生生的生命,看见那些就好了。
        但是屁,我看不見,我也想不起來,那些事情那個黃昏早已經不可避免地徹底昏掉了。


        
      23#
      发表于 2009-6-10 03:27:57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15]





       
        
        好在從那以後我和文雯開始熱愛ML。
        校園各個角落都留下我們戰鬥的身影。
        我們在宿舍裏做,在教室裏做,在活動中心的屋頂,在食堂的水房背後,在樹林裏,在樹上,在草叢中,在防空洞前面的那個土包後面,我們也曾重返第一次ML的那個山坳,但我們沒有再在那裏做,因爲我們發現那裏其實就在路邊,不到三五米外的路基上面就有一個賣飲料的路邊攤,賣飲料的是一個老太太,當時我們根本沒發現她!
        我上去跟那個老太太說:拿一瓶可樂。
        麽野?老太太大聲問。
        拿一瓶可樂,我稍微大了一點聲。
        你要麽野?老太太聲音大,而且有點生氣。
        測試完畢,這老太太的確耳背。
        我就又大聲說了一遍要一罐可樂,在老太太彎腰去拿可樂的當兒扭過頭來看不遠處的文雯,她正彎腰笑的不行。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我說,走。
        文雯就笑個不停。
        文雯動不動就笑,一笑就不停。
        文雯會毫無來由地笑,會爲一些芝麻綠豆的事情笑,任何時候我看見她都是在笑,我們倆走在路上,沒有說話,我看見地上有一塊石子,我就走上去一腳把石子踢飛,回頭就看見文雯在笑。
        你笑什麽?我說。
        我笑你踢石子啊,她說。
        踢石子有什麽好笑的?
        人家又沒有惹你你爲什麽要去踢它?
        石子嘛,我說,馬路上的石子都是在等人來踢的。
        那別的石子你爲什麽不踢?
        誰說我不踢?說完我就東奔西突地在路上找石子踢起來,每踢一腳口中還嗬嗬地叫嚷著。
        文雯在身後咯咯咯地笑得蹲在地上。
        她會笑我踢石子,她還會笑我扯樹葉嚼草根,笑我穿衣服的樣子,吃飯的樣子,如果我不動,發呆,她就笑我發呆的樣子。
        呆瓜你在想什麽?她笑著說。
        有時候我看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石凳上,我從旁邊悄悄走上去,上去一看,她的嘴角又是翹著在笑。
        你怎麽這麽多笑啊?我說。
        因爲和你一起啊,她仰起頭來說。
        
        現在想起來,文雯愛我比我愛她要深。
        我經常忽略這一點,我經常會覺得我們是在相愛,但其實主要是我在被愛。
        
        
      24#
      发表于 2009-6-11 06:01:56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16]





          我比她早一年毕业,毕业后我在学校旁边找了一份工,等文雯毕业,文雯毕业后我们就一起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以後我們並沒有住在一起,這也是文雯的意思。
        我們的工作分別在浦東和浦西,住在一起不方便,文雯就說要以工作爲重。
        文雯說以工作爲重我就以工作爲重,而且重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每天工作十小時以上,從不休息,經常出差,一走就是半個月繞地球大半圈。等我從西半球回來,走出浦東機場的到達大廳,文雯永遠在那個鐵欄杆後等我。她每次都是如釋重負或者興高采烈地跑上來抱我,好像我是剛從戰場上下來或者從冥王星回來一樣。
        然後我們一起坐磁懸浮到龍陽路,然後轉地鐵2號線回到我在靜安區的宿舍。
        從來都是回我的宿舍,而不是回文雯的,因爲要方便我放下行李跟她吃個飯或者再洗個澡最多還做個愛然後就回辦公室加班。等我半夜加完班回到宿舍,文雯已經走了,因爲時差的關系我一點困意也沒有,我就在房間裏遊蕩,處處都是文雯留下的痕迹,我說過我是一個熱愛痕迹的人,這種熱愛可能就是文雯留下的那些痕迹培養起來的。
        因爲那些痕迹本身,就是愛。
        陽台上晾著的衣服,還在滴水。
        烘幹機還在轉,裏面是我的無數襪子。每個季節我都只買BYFORD這個牌子的兩種顔色的襪子,一黑一白,一次買一打,這樣我就不用爲選襪子麻煩。
        地板仔細拖過,已經幹了,地上有拖把掃過的紋路。
        床單是新換的,還有折痕,枕套上還有她用手拉出來的印子。
        冰箱裏全是新放進去的食物,冰箱上貼著紙條:每天要喝牛奶。
        洗手間她新買了一排塑料挂鈎,換掉了原來那個生鏽的鐵鈎子。
        我的行李箱已經被收拾好放到衣櫃頂上去了,她是怎麽把那麽大一個箱子扛到衣櫃頂上去的呢?箱子那麽沈,衣櫃那麽高。我躺在床上,看著衣櫃頂上的箱子,想象著文雯嬌小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在椅子上,一點一點地把箱子往上推。
        “不許再這樣放箱子,太危險了。”
        想到她應該已經睡了,我就給她發了這個短信。
        “滴滴”,文雯的手機短信聲從客廳傳來,她忘了拿手機,我站起身,走出臥室,文雯正在關客廳的大門。
        你沒回去啊?我說
        我去買夜宵啊,她說。
        這麽晚你還不回去睡,明天怎麽上班?
        反正你要倒时差,我明早請假了。
        說完,文雯已經在茶幾上擺好了她買回來的宵夜,我們就坐在沙發上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看碟,喝著王老吉,文雯不停地說我走的這些天發生在她身上身邊的事,都是些雞零狗碎的事情,但文雯說得很有趣,聽得我前仰後合。她們辦公室的人我一個也沒見過,現在乖乖地從文雯嘴裏溜出來,一個個活靈活現,在我們家客廳牆角一排站著,聽從文雯調遣,一個個上前來表演他們的滑稽事情。
        比如她說他們辦公室的小董撞玻璃門的事情,說這個小董早上九點過一分急匆匆地沖出電梯沖進辦公室打卡,沒沖得進辦公室,一頭撞在玻璃門上,腦袋上撞出了血,捂著腦門進門打了卡,再轉身出去醫院,又一頭撞在玻璃門上。
      25#
      发表于 2009-6-12 05:53:24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17]





         我剛才明明沒有關門啊!小董痛苦地坐在地上說。
        門上有血印子,小董吩咐前台不要擦,不要擦了,給老板看看,小董說,還有我的血印子留在上面,以後就不會有人撞上來了。
        小董捂著鮮血直流的腦門趕到附近的兒童醫院,護士不給看,說這裏是兒童醫院,只看兒童,大人看病去大人醫院。
        小董說我在流血耶!
        護士說流血你也是大人。
        小董說我也叫你阿姨不行嗎?
        護士說你不要狡辯,你叫我媽也不行。
        小董說那我叫你什麽才行?
        護士說叫什麽也不行。
        小董說那我就站在這裏流血,流給你看。小董就流著血在走廊上逗小孩,小朋友你看叔叔的額頭好不好玩?滿臉鮮血地擠出一個鬼臉,一逗一個哭,等到走廊裏哭聲一片,小董又走回包紮室,小護士一聲不吭就給他把額頭包好了。
        等我笑夠了,文雯就問我這些天的事,我幾棍子敲不出一個響屁來。
        你呢?你這些天怎樣?文雯眼巴巴地問。
        沒怎樣,還不是老樣,我說。
        什麽沒怎樣嘛,你說一下嘛。文雯搖我的肩膀。
        我就只好開始說,但兩句就說完了。
        我說:我先去了法國,在巴黎開了三天會,然後坐火車到德國法蘭克福跟人吵了一架,然後去德累斯頓的一個機床旁待到昨天早上,然後就回來了。
        沒了?
        沒了。
        文雯很失望,瞪我一眼,用手指敲了我腦袋一下,我的腦袋發出敲木魚的空空聲。
        哚嗡、哚嗡、哚嗡。
        果然是個木頭腦袋,她說。
        然後她開始收拾茶幾,身體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我聽著她哼的歌,看著她翹著的屁股,絲滑的睡衣搭在上面,她的身體在半透明的絲綢裏面若隱若現,我就興奮了起來。
       
        文雯早就注意到了,但她裝著沒注意到,微笑著一會兒把茶杯放在茶幾上,一會兒又拿起來放到鞋櫃上,一會兒又把鑰匙從鞋櫃上拿下來放回自己包裏,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總會經過我,睡衣會在我身上撩一下,彎下腰拿茶杯的時候她雪白的胸部在領口內一晃而過,我就點點頭,我們相視一笑,沈浸在深夜迷人的挑逗中。
        其實我心裏已經打好了主意,我打算在某個時刻,讓這個世界靜止,讓風不再吹燈不再晃,水不流淌小火焰不吐小火苗子,讓她在某個姿勢突然完全保持靜止,一動不動,像一只小羊羔一樣靜靜地等待我上去,然後我才開始行動。
        我在等這一刻。
        文雯呢?我曉得她心裏在想什麽。她在越來越迷離的氣氛中感覺到了今天我又發明了新花樣,她嘴角一直挂著甜甜的笑容,她懂得怎麽撩撥這氣氛。
        想不想喝杯酒?她說。
        好啊,我說。
        文雯打開地上專門放酒的小冰箱,跪下來朝裏面找酒的時候,她一只手扶著冰箱,一只手扶著冰箱門,身體向前探,腰往下沈,屁股往上撅,我覺得這個姿勢就是我在等的姿勢。
        小可愛你想喝什麽酒?她回過頭來問。
        別動,我說。
      26#
      发表于 2009-6-13 05:11:33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18]




         一點兒都不要動,我一邊站起身一邊說。
        她笑吟吟地看著我,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像一尊雪白的大理石雕塑,一直到我走到她身後,在她身後貼著她跪下,她臉上俏皮的笑容才一下子收起來,更換了沈醉迷人的癡癡神色。
        一點都不要動,我輕輕說。
        你現在就是一尊雕塑,我說。
        不許出聲,不許動,不要眨眼睛,不要讓我聽到你的呼吸聲,不要咬你的嘴唇,不要心跳,不要在冰箱上抓緊你的手指,不要扭頭看我,你是一尊雕塑,你無知無識無動于衷。
        我不停地念叨這些話,文雯就一聲不吭,她幾乎完全做到了,只是當我的動作越來越猛烈的時候,她急促的呼吸聲終于大了起來。
        她的激情如決堤的洪水一樣爆發出來,她放開了她的聲音,她快樂地顫抖起來,她的身體裏像是埋藏了幾千幾萬匹白馬和兩千四百多輛坦克,現在轟隆隆地撒蹄歡奔出來,如火山爆發般將我們的身體和靈魂一起化爲烏有。
        啊。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在我的宿舍裏ML。
        我們偎在地毯上安靜了好久,等待剛才飄散的靈魂一點一點地落回到我們酥軟的身上。
        你鬼點子真多,她咬著我的耳朵含含糊糊地說。
        創意難,難于上青天,我說。
        第二天文雯回了自己住處,我休整了兩天就去了南非,再見面又是十多天以後。

        飛機在昆明機場停了一次,再次起飛的時候頭等艙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所以當飛機降落在麗江機場的時候,頭等艙裏還是只有我一個乘客,因爲飛機和火車不一樣,火車中途有人爬上來,飛機沒得。不過另外也有兩個人,是兩個空姐。
        她們一起打開艙門,對接的車橋還沒有停穩,站在前面的那個跟後面的那個說:你看啊,雲都跑到山上來了。後面一個說:是啊,這雲怎麽這麽矮,都在山上。
        我插嘴說那是大霧,在山上的叫霧,大霧離開山頂升到天上才叫雲。
        她們兩個都笑起來,我也笑起來,這時我才看到其中一個空姐很漂亮,我又看了她一眼,她笑吟吟地看著我,眼神裏面有很明白自己很漂亮的意思。
        女人就是這樣的,如果她很漂亮而且知道自己很漂亮,她碰到陌生男人的眼神的時候,就會有那種心知肚明的自豪感和由此而來的眼神。
        而作爲一個陌生男人,我只有豔羨和裝出一副斯文得體禮貌優雅的鳥樣。
        走到舷梯上,一陣冷風吹來,完全把我吹醒。這是我吹到的第一陣麗江的風,有點冷,很潮濕。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被這風吹著。
        麗江機場是一塊狹長的盆地,三面是山,一面朝向天空中的航路。機場很小,沒有廊橋和擺渡車,從舷梯上下來,直接走路走到機場到達大廳,穿過大廳,就到了外面。
      27#
      发表于 2009-6-13 08:33:01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還豔遇?
      做人要厚道啊![em1]
      28#
      发表于 2009-6-14 05:19:15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19]




          我时不时还会习惯性地摸摸手机,但每次都摸不到。每摸一次,兜里都是空的,就觉得文雯离我远了一些。
        坐在的士上面,進麗江城的是一段山路,上很大的一個坡,拐很多彎,兩邊是納西族的民居,地裏是油菜花和小麥和蠶豆。
        油菜花是黃燦燦的一大片。
        小麥是綠油油的,麥芒直立著隨風晃動。
        蠶豆是墨綠色的,蠶豆花開過了或者還沒有開,所以蠶豆看起來就是老實巴交的,特別是和油菜花和小麥一比,蠶豆有點太慘了,顔色又不好看,又沒花又沒麥芒,只有耷拉著的小葉子,還是墨綠色的,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往高處看,是雄渾的群山,連綿沒有盡頭,山頂埋在大霧中。
        再高一點,是天空,我貼著窗戶歪著頭向上看,灰蒙蒙的,有小東西從上面下來,打在窗玻璃上,現出原形,是些小雨點。
        但在灰蒙蒙的天空的細縫中,又透出湛藍的更高的天空。
        灰蒙蒙的天空壓得很低,細縫中的湛藍的天空很高很高,高得不知其幾萬十萬八千億公裏。
        接下來的幾天我更深的體會到這一點:麗江的陰天很矮,矮得走路要低頭,晴天很高,高得讓人望眼欲穿。
        
        到了,司機說,車只能開到這裏,你從這個巷子進去就是古城。
        我給他100塊。
        他找我二十。
        站在巷口,肚皮有點餓,我看了一下表,沒帶。
        沒有時間,我只好聽肚皮和看天色行事。
        肚皮餓就吃飯,天色暗就睡覺,我決定這樣度過這十天。
        
        走進巷子,踩在石板地面上,鞋底很薄,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石板凸凹不平的質感,一種遙遠的感覺從腳底傳上來,那種感覺和我小時候走在老家的青石路面上的感覺是一樣的。
        
        我決定先吃飯再去找客棧。
        
        我背著包開始昏頭昏腦地走,好像一直是在往下走,七拐八彎,來到一條小溪邊上。
        溪水上架了一座木橋,對岸有家餐廳,我一走上橋,對面就有兩個女孩站起來朝我喊:這邊吃飯,這邊吃飯。
        等我走到她們跟前,她們還在比拼著喊:這邊這邊,這邊吃飯。
        我才反應過來她們是兩家餐廳。我看一眼左邊,右邊那個聲音就大些:這邊這邊;于是我看向右邊,左邊那個聲音又大些:這邊吃飯這邊吃飯。
        我猶豫了一下,不曉得是出于什麽理由轉向右邊,等我一轉身,跨出第一步還沒有落下腳,兩個女孩就都不叫了,坐下來開始接著嗑瓜子跟對方聊天,左邊那個接受失敗完全放棄,而右邊那個已然成功,也沒有再招呼我的理由,她們連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就這樣,我自己走到溪水邊的餐桌上坐下來。
        我點了一個納西烤肉,一份白菜豆腐湯,一個杜鵑花炒蛋,一瓶大理啤酒,開始等待。
        小溪裏流的是剛從雪山上下來的水,非常清澈而且遄急。那個雪山我不曉得在哪裏,反正在附近,到底有多近我也不曉得,我只曉得它很大個,是一大個雪山,大得來好幾千米高,具體多高我也不曉得,反正它高得來山頂的雪永遠不化,上面是極寒之地,冰川堆積不曉得幾千萬年,不管我看不看得見它,它都在雲層後面存在著,我聽得到它的呼吸聲,它在等我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再過幾天,我會在那裏闖過鬼門關。
      29#
      发表于 2009-6-16 04:13:23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0]




         我爬過幾次雪山,前幾年的時候我一個人爬過西藏然烏湖附近的一座不知名的雪山,海拔大概5000米,我一個人連向導都不要就爬了上去,穿一件T恤衫,站在山頂,四周白茫茫一片,我還沒有開始一覽衆山小,就聽到地上冰裂的聲音,那聲音你沒聽過你不會曉得有多恐怖,一開始我並不曉得那是冰裂的聲音,我只是聽到那種怪異的帶著回音的聲音就覺得非常恐怖,周圍沒有一個人,什麽生命都沒有,可能有些細菌微生物,但鬼才看得見,離我最近的我的向導在三小時步行距離外的山腰,冰裂發出的是一種悠長的淒厲的聲音,文字描述不出來,後來我分析是表面冰裂的聲音在冰層下面的巨大空洞裏回蕩所産生的效果。
        如果你一定想聽,我可以笨拙地模仿一下,就是這種:
        “啪(很大聲)―――嗚(很淒厲)―――嗡(很悠長)――”。大概就是這樣,我腳下的冰層是空的。
        “啪―――嗚―――嗡――――”。
        太陽明晃晃的,我一個人站在山頂,感覺這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來到世界末日。
        下山比上山恐懼多了,我想我只要一腳踩空掉進冰洞裏,這輩子就玩完了。
        我坐在餐廳的時候想起這件事,心想過兩天再去爬爬玉龍雪山,爬過原來西藏那座雪山,我覺得爬雲南的玉龍雪山應該不會是什麽難事。
        但哪曉得玉龍雪山幾乎成了我的葬身之地。
        
        當然我當時不曉得這些,我有些怡然自得,傻傻地看著腳下的溪水。
        長長的水草長在河底,順著溪水溫柔地擺動。我點了一根煙,看見水裏有魚,很多魚。
        魚頭都朝著上遊,爲了不被水流沖下去,它們頭朝上,不停地擺著尾巴,靜止在遄急的溪水中,一動不動。
        每條都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我看見有一條終于放棄了,它身體一松,就順著溪水下滑了好遠,大概有十來米,然後我看見它身體又一橫,停在溪水中,重新開始擺尾巴,一點一點地往上遊。
        原來這就是它們的遊戲。
        仔細一看,每條魚都是這樣。
        
        菜上來了,納西烤肉,不錯。皮焦肉脆,肥瘦均勻,但配菜的薄荷因爲被油鍋炸過,失去了汁水和鮮味。你要是去麗江,我建議你一定要吃這個,其實不管我建不建議其實你都會吃,因爲麗江全是賣這個納西烤肉的店。
        杜鵑花炒蛋好吃,小時候我會在山上吃生的杜鵑花,從樹上摘下來就往嘴裏塞,但熟的從來沒吃過。
        很快我就酒足飯飽,開始琢磨怎麽打法接下來的時間,捋起袖子看了看表,沒帶。
        文雯你現在在幹什麽呢?我想了一下。
        但我也沒有想太多,做十天空白人,這個才是我真正想的事。做十天空白人,十天後回去,文雯就會出現在面前,我們當天就去結婚,到第十一天,我才回公司去面對我留下的那一大堆大麻煩。
        在此之前,我是一個沒有來路沒有去向的空白人。
        我堅定了一下決心,氣勢如虹地站起來,泰山壓頂般問服務員五一街,怎麽走?
      30#
      发表于 2009-6-17 06:02:47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1]






        淨地客棧在五一街,和古城裏的其他所有客棧一樣,是一間客棧,在成爲客棧之前,它和古城裏所有其他客棧在成爲客棧之前一樣,是一處古老的民居。
        服務員帶我穿過院子,來到裏廂的小院子,有三個客人正坐在藤椅上下棋。太陽光從屋頂切下來,兩個人被太陽照著,另外一個在陰影裏面。在陰影裏面的那個,他面容模糊,手裏正拿著棋子,他伸手落棋的時候,手就伸到陽光裏來了。
        將軍!他說,說完整個身體縮回到了陰影裏面去,在裏面嘿嘿笑著。
        曬著太陽的兩個都向棋盤俯下身去,陰影就將棋盤籠罩了。
        哐的一聲,服務員替我推開門,這間怎樣?她問道。
        我朝裏面瞟了一眼,啥也看不清,我說好啊。
        我進了門,往床上一栽,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天已經黑了,好像有點餓,我看了一下表,沒帶。

        出得客棧,外面人來人往,不像是太晚的樣子。

        我往左邊走了幾步,我不曉得左邊是什麽,但我鬼使神差轉回頭又往右邊走,朝我的命運走去。

        麗江無處不在的是溪水。
        每條巷子的旁邊,每間屋子的窗前檐下,都是清澈見底的小溪。有的大一點,有的小一點,溪水不停地往下流淌,或者急一點,或者緩一點,但都無時無刻無處不在地往下流淌。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麗江處處都是這個聲音。
        小溪像一張網一樣,把古城罩住。
        我沿著一條小溪往下走,看到一家小門臉的肥腸粉(旁邊有家賣裙子的店鋪,一個小姑娘站在門檻上,邊轉圈圈邊說:快來買啊,可以當裙子也可以當披肩啊),我就鑽了進去。
        等我從肥腸粉店出來的時候,肚皮裏面已經填了一碗肥腸粉,嘴巴上是油,我用手背揩了一下。
        真好吃。
        服務員跟我說慢走的時候我轉頭跟她說了聲謝謝。

        我決定四處逛逛,看了一下表,沒帶。

        大學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上街跟蹤人。
        我一個人上街,隨便找一個人就開始跟蹤。一般是跟蹤一個美女,有時也會跟蹤一個其它什麽人,提籃子的老太太,推手推車的中年人,我一直跟著他,跟半小時左右,然後就地休息,抽根煙,喝杯可樂,然後換一個人跟蹤。
        我用這個方法打發過大量無聊的時間,也用這個方法了解這個世界,也學會了用這個方法去愛人。
        我看到了很多人一個人的時候的表情,這讓我愛上了很多人。
        我選中了一對情侶。
        他們拉著手,女孩正停下來翻揀路邊小攤的紀念品,男的在邊走邊張望,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們拉在一起的手就扯平了起來,各自的身體傾向對方,在我面前形成一個造型,我就注意到他們了。
       
      31#
      发表于 2009-6-18 02:37:14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2]






        女孩齊耳短發,圓臉,身材稍胖,但不是特別胖,而是給人一種軟軟的肉乎乎的感覺,穿一件長袖黑白條紋衫,牛仔褲,很舒服的樣子。男的我就不描述了,管求他是誰。
        如果他們在10秒鍾內不松開手,我就跟蹤他們。
        那小夥子轉過身來,向女孩走回去。
        我數到十,他們還拉著手,我就在旁邊站著,等他們開始走。
        女孩什麽也沒買,直起身來,兩人拉著手繼續往前走去。
        我跟在後面,時斷時續地聽到一些他們的對話。
        我要給我媽買一把牛角梳,女孩說。
        白天再買,男孩說,白天才看得清楚牛角的顔色。
        你懂怎麽看嗎?
        不懂啊。
        那你就是不懂裝懂。
        我又沒說我懂呃。
        你說白天才能看顔色。
        看顔色又不是就懂。
        你不懂你看什麽顔色?
        不懂就不能看顔色啊?
        不懂你看顔色幹什麽?
        喝,你這人說話怎麽這樣?
        就這樣就這樣,我這人就這樣,女孩嘻嘻笑起來。
        仰起頭看著男孩,她臉上有一對可愛的酒窩,男孩就親了她一下,連我都想湊上去親一下,但我沒上去親這一下。然後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我繼續跟在後面。
        兩人沈默了很久,繼牛角梳之後很久沒有話題,兩只手一直牽著,走到了四方街。
        他們在四方街小溪旁的石階上坐下來,男孩坐在石階上,女孩坐在他身上,兩個人就在那裏接吻,男孩的手伸進女孩的背上去摸,從他手臂伸進去的長度來看,也是摸到神道穴左右的樣子。
        我只好坐在離他們五六米遠的地方,耐心地等他們接吻,覺得自己很敬業。
        如果不是我在這裏耐心地跟蹤他們,夜晚熙熙攘攘的四方街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裏接了如此之久的一個吻,兩個身體在夜色掩護下相互厮磨,燈光昏暗,人來人往,到後來我發現那個女孩在哭。
        男孩子在幫她抹眼淚,女孩擋開她的手,站起身就走了。男孩趕緊跟上去,我也趕緊跟上去。
        走進櫻花塢那條巷子的時候,女孩已經沒有哭了,兩個人又拉著手,似乎是漫無目的地逛著。這一帶盡是酒吧,很吵,我又不能把耳朵湊到他們臉上去,所以我只看見他們的嘴唇在動,但不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麽,有時會看見他們在笑。
        穿過那條巷子,來到較爲安靜的玉河廣場,我又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哎,女孩在歎氣。
        男孩沈默。
        哎,這些天真是太好了,女孩又歎了一口氣說。
        男孩只是微笑。
        我們回去吧,女孩說,你明天早上還要趕早班機。
        男孩說沒關系,我可以在飛機上睡。
        但他們還是轉過頭向回走,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若無其事地給他們讓開路。
      32#
      发表于 2009-6-18 16:36:35 | 只看該作者
      - - 作者加油哦
      33#
      发表于 2009-6-19 06:15:49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3]





        一路上他們都沒怎麽說話,腳步越來越快,我跟得有點氣喘籲籲,偶爾會聽到他們笑幾聲,男孩一邊小跑一邊小聲開玩笑地問了一句:“濕了呀?”,同時在女孩的屁股上摸了一下,女孩拍開他的手,用有點生氣和撒嬌的語氣嗯了一聲,然後就看見他們鑽進了淨地客棧,原來是和我住同一家客棧的。

        我沒有進去,我看著他們進了客棧,知道跟蹤就此結束,總不能跟到床上去驗證到底濕了沒有如果沒濕要不要我幫忙去買支潤滑劑,不關我的事,我往右走了幾步,又鬼使神差地轉過身,朝左邊的命運走去。

        在一條不知道叫什麽街的路口,一個三岔路口的一角,對面是一條比較大的小溪,正好有一個比較大的落差,所以行成一個勉強可以說得上是瀑布的瀑布,瀑布發出比一般溪水大一點的流水聲,就在這個瀑布的對面,有一家酒吧,我莫名其妙地就走了進去。
        看見我進來,店員就迎上來,問我幾個人,我說一個。
        她引我到酒吧一角的沙發上坐下,放了一本酒水單在我面前。
        我點了一支紅酒,按我的量,一支紅酒剛剛好。我看了一眼服務員,挺漂亮的,可能是旅行打工的,我又看了她一眼,接著又看了一眼,心中開始遐想,裝著看向別的地方,趁她不注意又回頭看了一眼,的確挺漂亮的。
        靠窗的一角有一個麥克風,一個女孩正彈著吉他在唱歌。
        女孩唱的歌我聽不清歌詞,樣子也看不清,但她的聲音足夠迷人,有些人的靈魂長在喉嚨裏面,她們(那些靈魂)從喉嚨裏跑出來,見人就殺,五步一磚頭,十步一砍刀,所謂牯嶺街少女殺人事件,你要是中招,九死一生,最輕也是終生殘疾,你要是沒有中招,你需要耐心等待。
        燈光昏暗,我左右找了一下,找到一個更接近她的位置,就起身坐了過去。
        後來我看到那個漂亮服務員傻帽帽地拿著打開的紅酒走到我剛才坐的位子,驚訝地發現我不在,然後看見我在這邊朝她揮手,才如釋重負地朝我走來。
        波爾多考維莊園05年的聖澤門幹紅,上海的家樂福賣130元一瓶,麗江的一間路邊酒吧賣900元。
        我倒了一杯,自己在空中跟空氣碰了一下,幹掉。
        唱歌的女孩長著一張甜美的鵝蛋臉,臉上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柔和,和文雯的漂亮不一樣,不,我們不說文雯,我是一個空白人,不是一個可能失戀或者即將結婚的倒黴蛋,唱歌的女孩長著一張甜美的鵝蛋臉,臉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柔和,低下眉頭看吉他的時候,眼簾有一道美麗的曲線,我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我不曉得她是駐店歌手還是客人,她的靈魂長在喉嚨裏,從那裏發出清澈的聲音,那聲音在屋子裏回繞,刀光劍影,寒風陣陣,客人們在鼓掌,我漸漸地就呆若木雞,血流如注。

        我是一個空白人,每喝一口,我就空白一些,這些酒正在將我洗幹淨,洗掉我的記憶和身份,我點第二瓶酒的時候,我想我已經有點醉了,我歪歪倒倒地站起身,走到洗手間吐了一頓,那些吐出來的穢物可能就是被酒洗下來的汙垢,從我的身體裏面徹底排出來,我漱完口,感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空白人,輕飄飄地走回到座位上。

        如果我的人生從那天晚上開始,我覺得也是不錯。
      34#
      发表于 2009-6-19 08:22:04 | 只看該作者
      這篇推薦的好!
      楼主应该同步发到思童論壇~[em14]
      35#
      发表于 2009-6-19 10:24:50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4]






        那就從今天重新開始吧,我悶頭灌了自己一杯,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唱歌的這個女孩是我女朋友會怎麽樣呢?我們四處賣唱爲生,她唱歌,我打鼓,雖然我不會打鼓但我可以學,而且我一直覺得如果我會打鼓一定是一個超一流的鼓手。我現在就打給你們看,我就甩著手噼噼啪啪地在桌上一頓亂敲,啪的一聲就把酒杯打碎在地上。
        沒關系,我說,換一個酒杯給我。
        服務員走上來說,先生你喝醉了。
        醉你個屁,我說,換一個酒杯給我。
        我雖然趁著酒興這樣說,但其實我很羞愧,我覺得我在她面前丟臉了。但這樣一想我就生起自己的氣來,決定破罐子破摔。
        你—唱的歌好聽,我我我唱得比你好聽,我像個純種傻*似的指著舞台說。
        那女孩看著我,微笑著給我點了一下頭。
        你—唱的歌好聽,我我我唱得比你好聽,我像個純種傻*似的又說了一遍。
        她走到我身邊說,好啦好啦,那你唱一首給大家聽嘛。
        她說話的聲音就把我鎮住了,我好像醒了那麽一刹那,覺得那聲音是從天上來的。
        我不會唱歌,我說。
        你會的,誰都會唱的,她說。
        我不會,我說。
        好嘛,你不會,全天下就你不會,她說,那我唱一首給你聽。
        說完她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從來沒有聽人像她這樣唱《從頭再來》,崔健的《從頭再來》,她用非常柔和溫暖的聲音唱這首歌,我沒有想到像她這樣年輕的女孩會唱這首二十多年前的老歌。
        她壓低嗓門,像一只蛐蛐一樣唱起來:
        我腳踏著大地,我頭頂著太陽
        我裝做這世界唯我獨在
        ……
        ……
        感覺不到心跳,感覺不到害臊
        感覺不到自己想還是不想知道
        ……
        ……
        我想要離開,我想要存在
        我想要死去之後從頭再來

        不曉得崔爺聽別人這樣唱他的歌會怎樣反應,她活生生把這首節奏硬朗的搖滾唱成了一首抒情小調,把那些嘶啞粗糙急切的嗓音化成一縷悠遠柔和的天籁。
        想要離開,想要存在
        想要死去之後從頭再來
        她拍著我的腦袋反複唱這一句,我覺得自己像一只就要融化的綿羊。我不明白她爲什麽要拍我的腦袋,是不是有些人一見面就會覺得親切,有些人一見面你就有早就相識的感覺?這個時候你就想上去拍他的腦袋,或者是她的屁股。
        我唱一首給你聽,我掙紮著擡起頭來說。
      36#
      发表于 2009-6-21 06:45:27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5]





        我當時已經完全喝醉了,我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說,我唱一首給你們聽,我站起來向酒吧裏別的人揮揮手,才發現酒吧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人了,只有服務員樂呵呵地看著我。
        酒吧裏只剩下我和她,還有那個樂呵呵的服務員。
        我跟你們念一首詩,我說。
        我背得我的朋友喝多了派的掌門一閃的一首詩,我今天喝多了,覺得正好可以跟她念那首詩。
        我走到台上開始背詩,她們兩個在下面傻乎乎地看著我。
        《喝多了詩之空白人之歌》

        你看
        這身體裏已經充滿酒液
        胃,大腸
        小腸
        十二指腸
        盲腸
        脾髒
        肝髒
        心髒
        前列腺裏面
        那些細胞
        都充滿了酒液
        再來一杯
        你說這晚晚醉
        不如那當街睡
        喉嚨口還有余量尚未充滿
        在扁桃體和舌根之間
        還有兩杯的量
        我先敬你家皮下脂肪一杯
        再敬你家毛細血管一杯
        第三杯敬指甲蓋下面那塊粉紅色的小肉肉
        讓這液體進去有點發脹
        微微醉
        正好睡
        放下杯就是生離死別
        放下杯就是鬥轉星移
        不要埋怨我沒提醒你這一杯下去
        就是落花流水麻木天下雨
        就是鬼神顛倒隨他去
        你說這當街睡
        不如那晚晚醉
        反正再來一杯再說
        有些聲音聽不得
        就像我的肛門尖叫了一聲
        它說坐骨神經你應該來一杯
        坐骨神經說迷走神經也要來一杯
        迷走神經說晚晚醉不如當街睡
        當街睡不如當街脫了褲子睡
        左鼻孔和右鼻孔互敬了一杯
        老李說只願長醉不願醒
        我們反正要喝到肚皮有點透明
        完全透明
        我們露出我們的肺
        露出我們的肺
        露出我們的肺结核
        露出我們的脂肪肝
        露出我們的胃潰瘍
        露出我們的胸腔肋骨皮包骨
         岑夫子丹秋生
        將進酒,杯莫停
        幹了這杯我們就是空白人
        幹了這杯我們買單走人
        幹了這杯我們買單走人,我反复反复地念叨这句干了这杯我们买单走人,一头栽在地上不醒人事。
        那天晚上,我徹底把自己格式化了。


      37#
      发表于 2009-6-23 05:34:25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6]





        醒來已經是中午。
        我開始回想前一天晚上。
        我一頭栽在地上,然後呢?
        不記得了。

        有人敲門,進來,我說。
        你有快件,服務員推開門說。
        我接過來一看,是在上海定的的衣服。
        我付了錢,服務員關門出去,我打開了包裹。
        很漂亮的幾件衣服,摸在手上質感非常舒服。我攤開那件黑色的POLO衫,穿在身上,柔軟細膩的布料從身上滑過,很溫暖的感覺。
        我掀開衣服上的小兜,往裏面看去。
        我當時就傻了。
        就是她,昨晚遇到的那個女孩,怪不得昨晚我覺得眼熟,TTDOU的那個女孩,那眼神就是她,在T恤的兜裏她赤裸著身體,拿著一把老式的紅色電話,扭頭看向我。
        我穿著POLO仰面躺下,枕著枕頭,時不時地掀開小兜,和裏面的眼神對視一陣,覺得事情有些蹊跷。

        她們是同一個人嗎?但這怎麽可能?
        我從床上彈起來,決定去酒吧找她。
        酒吧沒開門,隔著玻璃窗往裏面看,一個人也沒有,只看見自己鼻孔吐出來的氣在窗玻璃上留下兩團扇形的霧氣。
        昨晚她彈的那把吉他還靠在牆角。
        晚上再來,我想。


        在三岔路口,我隨意走進其中的一條往上走的巷子,旁邊仍然是一條小溪,叽叽咕咕地流淌著。每隔幾米就有人放一個塑料籃子在水中,裏面浸著啤酒。
        如果有客人要喝啤酒,店家就會把籃子提上來,拿出一瓶冰冰涼的啤酒來,那種冰冰涼和冰箱裏面的冰冰涼不一樣,那種冰冰涼是雪山的冰冰涼,叫“雪山冰冰涼啤酒”,這名字是我剛剛給它取的。
        我也想來一瓶雪山冰冰涼啤酒,但現在是中午,肚皮很餓,不是喝啤酒的時間,路上的行人和昨天晚上那群醉生夢死的人是同一群人,但他們的表情和昨晚不一樣,他們現在早已經收拾幹淨,換了一副閑適安逸的表情,昨晚的那種表情可能只還留在我一個人臉上。

        左邊是一家叫浪漫一生的酒吧,我瞟了一眼,沒准備進去,轉頭看見右邊是一家叫浪費一生的酒吧。
        我猜前面應該還有一家叫浪蕩一生的酒吧,但沒有,我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鑽進浪費一生。

        一生我浪費不起,幾天還是可以的。


        坐在酒吧的露台上,我要了一份牛扒、一杯檸檬茶。露台可以俯視麗江古城,照相要交兩塊錢,但我點了牛扒,照相就不要錢,但我沒帶相機,我就在琢磨是不是牛扒可以便宜兩塊錢,而且喝檸檬茶也可以免費照相,我也不照,這樣我就可以省四塊錢。
        是不是這樣?我問服務員。
        服務員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38#
      发表于 2009-6-23 09:14:37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7]





        麗江古城就在我眼皮底下,密密麻麻的屋檐,延綿到遠處深藍色的大山山腳,屋頂清一色的青瓦,間中勾勒著白邊,屋與屋的夾縫中透出白色的山牆,偶爾有大樹沖出來,抹出一團墨綠。
        高處是壓得很低很低的灰蒙蒙的天空。一片烏雲正在移動,向一處山頂沖去,眼看著就要把山頂給撞塌了,它(那團烏雲)徑直沖上去,山峰一動不動,等它撞上來,撞了再說吧。
        烏雲撞山,那是誰也擋不住的事。
        下面房子很密,完全擋住了街道,只聽見嗡嗡的人聲,看不見一個人。但我曉得在那些街道上,或者屋子裏,有一個人,她要麽走在街上,要麽在屋子裏,要麽一個人,要麽和別人一起,要麽在吃飯,要麽吃完了,我看著古城胡亂猜想她在幹什麽,自從我變成空白人以來,她在我空白的心裏無意間抹下了第一筆。

        不遠處的屋檐隙縫中伸出一個籃框,看不見下面完整的籃球架,更看不見打籃球的人,只看見最高處的籃框,只是時不時的,看見一個橙紅色的籃球被抛上來,進籃,或者在籃圈上繞兩圈,又掉下去,接著就聽見幾個小孩的歡呼聲。


        我可能是吃飽了,我猜的。
        問服務員幾點,答12點。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爲應該是下午兩三點了。
        那還早得很,麗江八點才天黑。
        我決定去拉市海轉轉。
        快步走出古城,來到外面的大街上招車。
        我問司機去拉市海多少錢,八十,他說。
        太貴了吧,我說。
        七十,他說。
        貴,我說。
        六十,他說。
        貴,我說。
        五十,不能再少了,他說。
        二十,我當機立斷地說。
        上車上車,他說。
        我拉開車門正要上車,一扭頭,就看見了她。
        美女正一個人站在路邊,穿著一件白色的帽衫,牛仔褲,運動鞋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空氣。
        我關上車門,頭鑽進窗戶跟司機說了聲對不起我不去了,司機很氣憤地看著我,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納西話,我估計他是在罵我,就朝他嘿嘿笑了兩聲。

        我繞到她身後,盤算著怎麽跟她搭腔。
        我在“你唱的歌真好聽”和“你一個人啊?”以及“今天天氣真好”三句之間猶豫,但今天天氣並不好,陰天還時不時下小雨,我就先排除了第三句。
        我低著頭琢磨,如果說第一句可能可以迅速贏得好感,但第二句才是我真正想馬上知道的,但第一句肯定已經有很多人跟她說過了,我再說一遍效果不會怎樣,但第二句是不是太唐突?
        
      39#
      发表于 2009-6-24 23:40:36 | 只看該作者


      婚前10天在麗江豔遇踢踢兜尤物[28]




        嘿,你在這裏啊?我突然聽到她說。
        啊?我一時結巴了。
        我剛才還去找你呢,她說。
        你去找過我?!你去哪裏找我?我驚喜之狀溢于言表。
        去你的客棧啊。
        你知道我的客棧?
        你這麽忘恩負義啊,昨晚還是我送你回去的!
        昨晚你送我回去的?
        我和小櫻啊。
        哪個小櫻?
        酒吧的服務員啊。
        你們兩個女孩送我回去的?真不好意思。
        我還擔心你昨晚那個樣子會不會出什麽事呢。
        呵呵,我昨晚什麽樣子?
        你昨晚醉得跟頭豬似的。
        呵呵,我一直都跟頭豬似的,我說。說完我看著她,然後我想起了我的台詞,就開始一口氣地念:你唱的歌真好聽,你一個人啊,今天天氣不錯你去不去拉市海?
        我正准備去束河呢,她說。
        去束河好啊,我們去束河。
        束河你去過嗎?
        還沒,我昨天剛到的。
        那還是去拉市海吧,她說。
        好,我們去拉市海。我簡直高興得有點暈,我說拉市海好啊,拉市海好,我都跟司機講好價錢了。一扭頭,那車已經不在了。
        我又攔了一輛車,去拉市海多少錢?
        二十,司機說。
        十五,我說。
        十五你找別的車去。
        十八,我說。
        二十就是二十,我都跟你開實價了,司機說。
        十九啦,十九啦,我說。
        司機一腳油門就走了。
        麗江的司機太奸詐了,我轉過頭來對她說。
        她像看一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看得我有點不好意思。我趕緊解釋:本能、本能,我說,我是搞毛衣的,不會談價就會死。
        你是做毛衣的?她說。
        不是毛衣,是貿易,我說。
        你剛才說是毛衣啊,她說。
        剛才我用的是搜狗的拼音輸入,打錯了,我說。
        她說哦。


        我把那天在拉市海的相片重新看了一遍,否則我會記不清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其實那天發生的事情我應該永遠不會忘記,那麽刻骨銘心,又那麽簡單。但我其實真的不太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我重新看了一遍相片,恍恍惚惚想起一些情節,如果不是相片就在眼前,按事情發生的順序排列著,我一定會懷疑這些事情是否真的發生過。
        但它們真的發生過。


      40#
      发表于 2009-6-25 08:42:4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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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片1:拉市海遠景。我下的士的時候拍的,相片上沒有人,拉市海是一個群山環繞的高原小湖,天空壓得很低,大霧正從山坡上升騰而起,和天空的雲層連成一片,有一塊顔色更深的灰蒙蒙的雲柱把天地連在一塊,那個地方正在下雨,離我拍攝的地方大概一公裏遠。

        那個地方在下雨,我說著放下相機指給她看。
        那裏是在下雨啊?她驚訝地說,也拿起相機來拍。
        雲南18怪,東邊下雨西邊曬,我說。
        那等一下我們這邊會不會下雨呢?她說。
        會的,馬夫立刻插嘴說,他說得很有把握,而且語氣其實挺自豪的。
        就是說我們現在看見一公裏外的那場小雨,它在朝我們移動,過一會兒就會淋到我們身上。
        這是第一張相片拍攝時的情景,我們剛剛下車。
        在的士上我們交談過一陣,我知道她是一個自由設計師,剛從法國留學回來一年,平時從事務所接設計單子,按單收費,這次是接了一單文具的設計,M&G要做一套藏地風格的筆,她出來采風,麗江是第一站,接下來要去稻城,然後進藏,再去尼泊爾,兩個月後回上海,交作業。
        她的職業聽起來讓我很羨慕,我就沒怎麽跟她說我的職業。
        你是幹什麽的?她問。
        做貿易的,我說。
        做什麽貿易啊?
        外貿?
        外貿什麽?
        什麽都外貿。
        那你去過巴黎嗎?
        經常去,才回來,我說。
        我也才回來,她說。
        怪不得我看你很面熟,我說。
        哈哈,說不定我們是坐的同一班飛機哦,她說。
        我很想跟她說TTDOU的事,告訴她我T恤兜裏有一個很像她的女孩,但我一直沒說,不好意思,因爲兜裏的女孩一絲不挂。

        相片2:她騎在馬上,回頭看著我笑。

        人的表情是這樣的奇特,你根本無法描述人的表情,你講不出那個笑起來的嘴角的角度或者眼神裏面的東西,你只能感受她,然後靜靜地體會她,臣服于她。一個表情勝過千言萬語,那回眸一笑,消除了我們之間的全部距離。
        她騎在馬上回頭看著我笑,我咔嚓一聲拍了下來。
        現在我再看著她當時的表情,我仍然無法描述,只是能再次感受,那個笑容裏面的信任和親切,那是一個相識多年的燦爛笑容,是一個我還不知道名字的陌生女孩充滿愛意和快樂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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